过了会儿平静下来后,他下床走到了窗前。
“唰”
“砰”
窗口与门洞的空间全被堵上,隔断了走廊外探视的视线,只有窗帘内透出的光亮能在布料上给物体描出模糊的剪影。
下一刻,屋内灯火骤灭,连那影影绰绰的轮廓都消失不见。
狭长的走廊安静下来,忽然从右侧传来一道奔跑喘息声。
少年的身影从电梯口跑过来,因为太急,手里还捏着快修好的木质人偶。
“涿哥,江会长……”他喘了几下,“刚刚红裳姐那边出现了镜头,警告她脱离人设,张会长她们就先送她去三楼自己房间里了,让我来和你们说一声。”
青涿眉尾一动,看着从窗缝里漏出了一缕薄弱蓝光,语气低沉:“这里也有镜头……导演的目的就是把男女主角都困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房间,则决定了居住者的症状,或者说,“死法”。
“时间不多了。”青涿低叹一声,转头朝周繁生叮嘱,“你去和张会长他们说声,谭羽也被桎梏在43号房,暂时出不来了。”
周繁生带话离去,青涿和江逐厄示意了一下,带着周御青往另一架电梯走过去。
电梯门关上,颀长的手指将标注“2”的按钮按下,映着当前层数的电子屏随着轻微的失重感缓缓跳动。
餐厅的灯已被切了电,整座厅室暗沉沉的,唯有靠近后厨的地方被点亮了一小片区域。
因为清理舞会的混乱拖延了点时间,此刻餐具的清洗工作仍未完成。身着黑白制服的侍者围着围裙,弯腰俯在洗碗池前。
“你好,我的东西丢了,请问现在还能挂失吗?”
正对着洗碗池的侍者浑身青紫,泡在池中的手指肚发皱成坑洼不齐的模样。他肩头被一只灰白的手搭上,清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回头,是一位脸色过白而显得病气十足的青年。
“是很重要的东西。”青涿把眉头微微抬起,做出焦急的表情强调道。
“…当然可以。”侍者眨了下因肿胀程度不同而大小不一的眼睛,涨大了一圈的嘴唇让他的咬字变得极其模糊。
他冲洗掉手上的泡沫,又摘下了胸前的围裙,拖着被撑到变形的布鞋,往厅外走。
青涿与周御青对望一眼,跟在他身后下到了一楼,默默走入了黑漆无光的图书室中。
一排排书架在黑幕中构成了更加暗沉的影,几人快速掠过,站在一个半人高的柜台前。
侍者按下了某处的开关,贴在柜台上的灯管发出亮光,由低至高打在人脸上。
他拿出了一本记事本与一支圆珠笔,说话时的嘴唇遮住了牙齿,不断摆出“o”形,像一只深海里的鱼在吐泡。
“请您描述一下丢失物品的特征。”
“…我丢的是一个随身携带的钱包,黑色皮质的,里面装着两张船票。”他对面的青年顿了下,着急地补充道,“之前我朋友让我替她保管一下船票,我就把她的票和我的票一起放在了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