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有许多一闪而过的情绪,像是翩翩的春日细柳,伶仃而寂寥。

江逐厄不知道青涿和系统的关系,但这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他所央求的,本来就是青涿要做的事。

“当然。”青涿放下茶杯,氤氲的水雾从他眼前散去,他对上江逐厄的视线,“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剧场里的所有人。”

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枚桃子大小的肉红色心脏,粗细不等的断裂血管插入其中,表面覆着像是鸡蛋壳里的那层窍维质膜。

江逐厄凝固了一秒,伸手拿过了那枚心脏。

青涿视线挪开,没有去看他,耳朵里先是传入了咕叽的水声,再然后便是撕咬与咀嚼。

生肉发脆,在上下牙齿的挤压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喉咙的吞咽也在狭小空间里放大。

“多谢。”一分多锺后,江逐厄用纸巾抆掉嘴角的血液,说。

……

楼道里窸窸窣窣的交谈越发肆无忌惮,双目迸发兴奋光芒的npc们不再遮掩,旁若无人地大声交谈。

青涿靠在墙边,将那些恶意满怀、上下颠倒的疯话听到耳朵里,眉头越皱越紧。

奔跑的脚步从那些跌宕起伏的怪声中穿过,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外面那些人的畅聊声也戛然而止。

“涿哥、江会长!”肖媛媛把门掩紧,焦急道,“66楼的那户早产了!我刚刚去那里看了一眼,已经有好多npc,围得水泄不通!怎么办!”

“什么?!有多少个?”青涿皱紧眉头问。

“起码得有三十多个人!”肖媛媛道。

“三十多。”青涿眉头越发紧蹙,视野转向五号道,“就算利用你如今控制住的两户人,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全部调走,让我想想……”

不能明目张胆地刺杀,不能让引走人的目的太过张扬,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把那些人……

“不用想了。”江逐厄忽然道,“没什么好的办法。”

正紧急思考对策的众人一顿。

“它们已经在怀疑我了,这一次无论我们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完全避开耳目。”江逐厄站在玄关边上。突出一块的墙体结构和鞋柜把屋内光线遮挡住,将那块地方圈出一块视线盲区。

乍一看,并不会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青涿知道,江逐厄说的没错。只要有一个npc不愿离开那里,被发现被指认都是必然的事情。

“我去吧。”

束手无策时,还是江逐厄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