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你觉得可疑的一切,观察那只【恶鬼】惯用的手段,观察它畏惧什么、喜欢什么。”周沌说,“然后,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和我说,我来告诉你答案。”
青涿敏锐地捕捉到这话里的意思,“下一次见面?明天你还是不能来吗?你还在忙?”
“嗯。”
周沌低声答,又前倾身体,微凉的额头与青涿的相碰,如同缠颈的天鹅一般安静相抵。
“接下来几天,要靠你自己了。”
周沌的话恍如定海神针,在青涿的心里扎根,把他岌岌可危的精神从临界点拉了回来。
他记得对方叮嘱的“仔细观察”,开始时不时下地在家中来回走动——随着病逐渐好转,这样轻微的运动已经不会给身体造成太大负担了。
趁着母亲出门找药材,他悄悄溜进了另外一间卧室。
这房间原先空置了十几年,也没放过杂物,母亲住进来后仍然空荡荡地,除了一张床、一只床头柜还有一组衣柜外没有添置过别的东西。
青涿绕了一圈,找到的皆是些正常生活用品,连垃圾篓里也只有些用过的纸巾。
他又到厨房里逛了逛。
橱柜里放了些干瘪瘪的中药材,应该是进补入药的,青涿认不出来具体种类;冰箱里冻着些今晚要做的荤素菜;案板上放着只保温饭盒,是妈妈留给他的午餐。
没有异常。
青涿心里悄悄念叨着,正打算离开厨房时,眼睛忽然瞥到了挂在洗碗池边上的一双手套。
黄色的橡胶手套,妈妈洗碗时会戴在手上。
他心里忽地一凉。
不……好像有什么事情一直被他忽略了。
母亲每次外出找药材,一出门便是大半天。
下午四点,天光还亮着,青涿拉上客厅的窗帘,靠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在他正对面三米远的地方,电视正播出一档综艺节目,一根根显像管拚凑出站在舞台上捧腹大笑的主持人,男女笑声夹杂在一起嗡嗡响着。
门口忽然传来钥匙入锁声,紧接着走廊的流风见机窜入,贴到青涿脖子上,冷得他缓缓清醒过来,喊了句:“妈妈。”
母亲提着只黑色塑料袋,关了门便往厨房走去。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她边走边问。
青涿撑起身子跟在身后:“我感觉我的病已经好多了……妈妈,这个药很重要吗,你能不能别去找了,在家里陪陪我?”
母亲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微微垂首看过来,灰白的眼睛偶尔流露出非人的神采,在青涿紧张地注视中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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