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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无闻言立刻道:“王爷,这不公平。”她指着苏慕,继续道:“她们皆已献艺,未曾中选,而我家小姐则是因伤腿难以献艺,至少要等我家小姐伤好之后,择日再行采签,方为公平吧?”

苏慕已经恨苦了唐无,听她开口,怒道:“你闭嘴,你这个狐媚卑劣,只会跳俗艳之舞的小贱婢……”

话未落,却见李淮准已经到了她近前,居高临下冷冷觑着她。好半晌,才道:“她为了救主跳个艳舞,也比你为求自保委身一个太监高贵吧?”

苏慕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般,浑身颤抖,却听李淮准继续道:“说话之前,先想想你自己的出身,不要让苏伯爷继续蒙羞了。本王是看在昔年苏伯爷旧时情面上,才没将你刚刚和方以鹤一起拖出去。”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既然攀扯唐秋已,那本王告诉你,刚刚走的诸位所写的签是作废了,但本王的签没有作废。”

他说着走到桌前提起笔,刷刷点点写下三个字,回身掷到苏慕眼前。苏慕低头一看,上面写的依旧是唐秋已三个字。

苏慕白着脸,颤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她已顾不得恐惧,一味只余下愤恨,“唐秋已今夜都没出现,王爷是如何选中了她?王爷就算有心护短,也不要忘了这采芊楼的规矩可是先祖皇帝所定,谁也不能……”

她话未说完,却听李淮准冷笑一声。他自自己的锦袍箭袖中抽出一沓纸,取了一张,复又看了一眼,才道:“妾心属意,唯君不二。”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冽石清流,激荡于心,尤其是念着这么旖旎悱恻的句子,更添惑人之感。

但苏慕不解其意。李淮准便将那纸张也丢在了她眼前,苏慕入眼一看,一张云签纸,正反两面皆有字,正面写的便是刚刚李淮准所念那两句剖白心意的句子,翻过去看背面却是笔透书墨、丰厚隽俊的三个字,非是旁的,正是眼前英王殿下的名讳,李淮准。

苏慕傻眼看着,随后茫然抬头。

李淮准冷冷望着她,“你不是问唐秋已凭何等才艺赢得了本王的签选吗?正是她所书的李淮准三个字。”

苏慕依旧不服,“就凭这张勾引王爷的云签?”一面表白心意,一面写上王爷的名字,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李淮准却摇了摇头,“你都不曾细看两面之字有何区别,又怎能猜到其中玄机。”

他若有似无瞟了一眼跪在脚旁的唐无,见她肩膀隐有颤抖之意,便极嘲讽地勾了下唇角,随后才对苏慕道:“那八个字是唐秋已自己的笔迹,可本王的名讳却是她模仿本王的笔迹,一分不二写下来的,若非本王亲见,本王也很难相信,这世上竟有人可以模仿本王的笔迹,到如此惟妙惟肖的地步。”

英王李淮准的字素有名毫大家之风,若非是他出身皇家,怕犯忌讳,民间喜欢收藏他墨宝的人该是不胜枚举,即使如此,偶有流出之作,市面上也是趋之若鹜,追捧敬慕的很。

他的字既如此出色珍贵,那能写的和他一般不二的唐秋已又当如何呢?

想到这,苏慕的神色更加苍白。

李淮准瞅着她那神色,想来她是懂了,于是道:“你觉得自己今夜的双面绣该当独占鳌头,故此你很是看不起唐无舞姿卖弄抢了你的风头,那你觉得唐秋已今夜送与本王的书法,和你自以为是的双面绣比起来,又是哪个更佳一些?”

苏慕说不出话。她若说唐无勾引男人的一舞与她的双面绣比起来不值一提,那她搔首弄姿的双面绣拿来和唐秋已这挥洒书成的三个字比起来,岂不也是落了下乘?

更何况,那是和英王如出一辙般的墨宝,谁敢说不好。

“你若是心中不服,那边就有笔墨,你即刻便可写来,若能写成和唐秋已一般不二,本王今夜就做主赦了你,如何啊?”

面对英王看似机会,实则逼迫的这句话,苏慕绝望了。这局她彻底输了。

她一个能跑能跳活生生的大活人,竟然输给了那个今夜面都没露一下,断着腿恹恹一息躺在床上的唐秋已。

她再也没有力气争辩。

李淮准挥了挥手,命人将她们全都带下走,依照规矩,送去教坊司。

九爷李崇宇见六哥终于签选了唐小姐,暗暗长舒了一口气,怀着喜悦之意扫向唐无,暗想,总算没有辜负她的请托,这样的话今夜可算十分圆满,唐小姐随六哥回王府,他再向六哥讨要唐无,将她带回自己的府邸。

皆大欢喜。

他想到这,刚要开口,却见李淮准率先看向他,“今夜之局已散,你怎么还不回去?”

李崇宇一愣,一指唐无,“她……”

李淮准挑眉,“她如何?”

李崇宇嘿嘿一笑,讨好道:“六哥今夜得偿多年心愿,岂不是还有弟弟的功劳?若不是我硬拉六哥来,如何能抱得美人归。”

李淮准不置可否,只低头静静瞅着唐无微微收紧细美的指节,露出微微泛白的玉色,“倒真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