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主馆里,鸦雀无声。
科兹莫和龙泰的机甲一左一右弯着腰,撑着膝盖,围在胖子身旁左看右看,一旁的步兵跑过去天才相师,扒拉着科兹莫机甲的膝盖,踮着脚往里瞅,就连巴兹,也从乱作一团的天罚中,一翻身爬了起来。游侠晃着已经被砸得稀烂的脑袋,走到胖子身旁。机甲座舱盖弹开,巴兹居高临下探头探脑,一脸的稀奇。
“咦,真的呃!”
几个人围住那水晶棺材一般的控制舱,指手画脚啧啧称奇。
“这是金的?!”巴兹手指抠着鼻孔。
“我看不像,看起来,像是铅的。”步兵凑得最近,几乎把脸贴在了透明舱盖上。
“你们两个有点常识好不好,金的铅的,那得多重,你看这家伙脖子细的跟鹌鹑似地,能顶得住?”科兹莫撇嘴道。
“怪可怜的,他一定是脑子有什么病,需要换头盖骨。”巴兹砸吧砸吧嘴。
“把他给贝尔奇和石成岭,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他给解剖了?”龙泰挠挠脑门子,看向胖子。
胖子嗤之以鼻:“那还用说,有几样东西落他们手里还是完整的?”
众人想了想,尽皆大点其头。
巴兹的目光,顺着安蒙的身体往下移:“大脑袋是金属的,你们说,他的小脑袋会不会也是金属的?”
众人一时都有些愣面面相觑中,胖子犹疑地道:“要不脱开看看?”
安蒙只能晕了过去天才相师。
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一场噩梦。裁决军团亮相於战争版图的各个角落。这里面,最窝囊地,或许就是他了。曾经想象的宏图大展,想象中的纵横驰骋。想象中的以一敌百意气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英雄气短,莫过於此
上帝怎么造出了这么一个胖子,还有他身旁同样万恶地一群混蛋?!
最让安蒙想不明白的是,这胖子。究竟是怎么拆掉防泄密措施严密到连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机甲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就如同庖丁解牛,机甲在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就被完全控制分解了,安蒙誓,就连基地里地席机械师,恐怕也没有这胖子这样的技术!
在晕过去天才相师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那泥泞的农场小路上奔跑的情景。
“滚开!阿克塞平民!”
那飞驰而过的打猎专用越野飞行车呼啸着冲过的声音。此刻在耳边,依旧如此的响亮。那车上含着红色郁金香松鼠的贵族标志。依然如此清晰。
因为那个声音,自己拚命地厌恶那个小镇。厌恶自己地身份,拚命地想要出人头地已经回不去了。自从有了这个金属头颅那一刻起。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自己是多么想回去
数十万观众,已经有近三分之一地人,在斐扬士兵的强制疏散下离开。剩下地三分之二,站在高高的看台上,静静地注视着台下地等候区。
从帕金森被巴兹击杀到现在,他们就如同看了一场情节跌宕起伏的电影。斐扬人和勒雷人之间地明争暗斗,匪军年轻机士和四名成名已久的级机士之间地生死搏杀,这个来历不明的泰流机士,忽然对斐盟玛尔斯方面军高层动的袭击,还有跳下包厢看台的胖子,以及这最后的,无耻猥琐到了极点的装死惊险之处,让他们如同池塘淤泥中被抽干了水的鱼,喘不过气来。
最后的赢家,还是匪军。这帮家伙,正围在那个倒霉的机士身旁,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
争论的话题,好像是脱裤子?!
许多靠近出口的观众,尽管被斐扬士兵驱赶着,也是一步三回头。
这一届擂台赛,是他们看过的所有擂台赛中,最精彩,也最震撼人心的一届。
基尔伯恩死了,中川大辉死了,哈里曼死了,以往的玛尔斯,似乎在这一瞬间,已经被埋葬。历史,就在他们的眼前,翻开了新的一页。这种见证历史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而创造历史的,是匪军,这个,依旧神秘的团体。
斐扬人的所有打算,都已经落了空,匪军,强势宣告了他们的存在,展现了他们的力量。未来,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团体,又会创造什么样的奇迹?!
一切,是那么让人期待。
回头踮脚,已经看不到什么了,许多观众,干脆加快了步伐这千年难逢的一场比赛,自己竟是见证者,由来往去,有多少故事可以跟家人朋友吹嘘。不走快点,只怕就要憋出病来!
退场的人流在向出口涌动,玛格丽特飞快地冲出了九号包厢,顺着楼梯,下到看台,逆着人流,在斐扬士兵的敬礼中,冲向等候区。什么风度仪态,此刻都顾不得了在这数十万人之中,只有她,还有那个胖子,知道这一辆机甲,对斐盟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比纳尔特帝国的十二代机甲!
玛格丽特,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的判断。
她曾经无数次的研究关於这种机甲的信息,无数次的分析这种机甲的战斗特征,尽管机甲换了外壳,尽管她的眼力不如胖子,可是。在机甲最后被拆开外壳,扯出控制舱的时候,她还是认了出来。
这种机甲,有一个最明显地特征。那就是,它没有座舱,或者,应该说,它没有传统的座舱!
斐扬科学家,早就对所有影像资料中的这种机甲的外部数据。进行了计算,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算出来,这种机甲薄薄地胸口,是怎么容纳座舱的。机甲电脑,操控装置,控制台,座椅这些东西,再缩小精简。加上人体。也得占那么大的地方。可这种机甲,偏偏就在体积数据上。给斐扬科学家们,出了个难题。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斐扬开始怀疑,这种机甲的操控系统。已经生了革命性的改变。
斐扬做梦都想弄到这样一辆机甲。
从莱恩共和国和纳加联邦的战场上,这种机甲第一次亮相开始。斐扬就明白它地恐怖。得到它的愿望,随着它的一次次出现,变得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