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厌弃(2 / 2)

话虽如此说着,宋夫人支使身边的两个丫鬟,叫这两人引着仆从往小库房中去,这些东西自然要收下的。殷昭身上的寒气还没散,大氅还穿在身上,连坐都没有坐,便淡着声音开口道:“兰因呢?可在房里?”

他的那双凤眸中半点波澜都没有,开口就是要人来的,宋夫人倒是没能想到殷昭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她支支吾吾道:“这几日天尤其冷,兰因姑娘受了风寒,这会儿便在她的厢房中安歇着。”

“殿下随着我来便是。”

宋夫人在前头引路,他跟在她的后面,一路上并不搭话,只是到了兰因的门前,才听到宋夫人问殷昭:“殿下午间可在府中用膳?”

殷昭答了声是,宋夫人上前一步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遂宁,伴着风声隐约能听到里头断断续续的人语声,遂宁抬眼看到殷昭,连忙行了一礼道:“奴见过豫王殿下。”

她侧了侧身子让殷昭进去,宋夫人借口要去厨房瞧瞧膳食便先行了一步,他跟在遂宁的身后入了里室,兰因正躺在床上穿着秋香色亵衣,一只手搭在外头,眼眸微合,没有什么精神。遂月在她床头前坐着,正理着去岁用过的宝蓝色丝线,同兰因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儿。

遂月听见了脚步声转头见来人,忙着起身行了一礼,兰因睁开眼儿来,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不好使了,竟然看到了殷昭。

算来算去足足有一十五日未曾见到他了,兰因急着要坐起身来,他大步上前去扶住她的腰,遂月与遂宁也不打搅两人相处,都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到外头守着去。

殷昭往她的身后垫了个软枕,捏了捏她的手腕,皱眉哑声道:“好不容易长了点肉,又瘦了,日后再多穿些,莫再病了。”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兰因有许多话想要问他,可在书信中总是说不明白,有好些字她都不会写,只能上火着急不得其解,她本想要寻了宋谦带她出府去,奈何这十几日总是不见宋谦的人影儿。

她去问过了宋夫人,原是这宋谦于山城有几好友,现下已动身去了山城,她脸皮薄,也不敢同宋夫人说,只能在心里头憋着。

除夕之夜,豫王与肃王如何如何在这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府中亦有下人议论纷纷,可说法又大不相同,她也不知该信谁的。兰因咬了咬苍白的下唇别过脸去不看他,带着哭腔道:“你都不来看我,现在还来做什么?”

天知道她有多担心他。

殷昭抿了抿唇,心里头不是滋味,他低垂眼睫,双手放在膝盖上,若不是忍不住了,殷昭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没有什么精神,病恹恹的。

他又凑到她面前去,低声求她:“这不是来了?因因不气了,都是我不好。”

兰因到底是舍不得他,偷偷拿眼儿瞥了他一眼,看他比除夕那会儿清瘦了些,似乎是没能歇息好的缘故,他眼下有青黑的颜色,更因为他皮肤偏白而更加明显。

她瞪了瞪眼,软绵绵地推了他一把,万年不发一次火的她气道:“五日之前的书信中还写着皆好,你哪里好了,真是……真是个大骗子!”

他捏住她的手腕,终是笑道:“因因理我便好。”

她再生不了气,都成了心疼他,她抱着他的腰主动将小脑袋往他怀里拱,哽咽问他:“除夕那日到底怎的了?也没听你说过,若不是听到府中的小仆人闲话,我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殷昭将她亵衣领口又合了合,淡着声音道:“因因都听到了什么?”

兰因蹭了蹭他的胸,闷道:“我不管,只想要听你说。”

“阿昭是否总是在担忧此事?”

殷昭勾了勾唇角,笑道:“小孩子家家,管这么多做什么?”

兰因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张嘴要凶凶地咬咬他的下巴,可落下口时,无论如何都使不了劲,她退了热,此时混身没有什么力气,软绵绵而又沙哑道:“我可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