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渔火已归
文/沐清雨
经徐骄阳扩散, 两人定下婚约的事, 很快在朋友圈传开。
邢唐瞬间成为男人们的公敌。
萧熠致电说:「我向饶饶求婚的时候, 求婚词没有一万, 也有一千, 还一度进行不下去,饶饶现场捞了我一把, 我感激涕零至今,你居然被我小姨子求婚?!不行, 不可以,我不服!」
盛远时发信息说:「我的求婚虽然是后补的,那也是天上地下地折腾。跳伞啊哥们!我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人如此牛掰了!结果被你分分钟秒杀!老邢你赢得不体面, 我表示鄙视!」
盛远时的合作伙伴, 萧熠表妹的继兄顾南亭, 作为中南航空老大,他相对比较矜持,先表达了祝福, 然后才说:「当年我在停机坪求婚,程程一句:那就升级一下关系。反正,除了你, 我谁都不想要。我已经觉得程程足够宠我。结果……俞大夫霸气。有机会介绍她和程程认识。」
左欲非则说:「我就猜你家俞大夫肯定会报名参加志愿队,都准备好嘲笑你又要回归单身生活了, 结果你居然身份升级了!这身翻的漂亮!但是阿唐,做人要厚道,钻戒那么浮夸会误伤到兄弟知道吗?礼份子没了啊, 我要攒老婆本!」
邢唐回复萧熠:「那怎么办?要不再试试我未婚妻的手劲?」
回复盛远时:「没盛机长那手艺,跳不了伞。唯有智取。」
回复顾南亭:「好。她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
至於左欲非,他则说:「总不能一直被你超车!」
俞火无意间看到他的回复,坐在他腿上说:「邢总这明显是达到了人生巅峰啊。」
邢唐眉眼带笑地搂住她:「多谢未婚妻替我找回面子。」
新晋未婚妻小姐大大方方地亲了他一口。
至於黄药子和赤小豆等人,则是俞火主动通知的。
先是黄药子,俞火打电话告诉他:「师兄,你要有妹夫了。」
黄药子笑问:「邢总向你求婚了?我听西特助说,他定制了一枚很耀眼的钻戒。」
俞火意外:「你居然知道?还不告诉我?」
「这种事,当然还是要给你惊喜才好。」黄药子温柔地说:「师妹,祝福你。」
然后是赤小豆,俞火直接发了自己和邢唐牵手的照片。
赤小豆秒回:「钻戒闪瞎了我的狗眼!等等,你家霸总手上的是什么鬼?」
俞火毫不隐瞒地回复:「毫针。」
赤小豆笑的前仰后合,她居然说:「给他个下马威就对了。以后敢不听你话,什么点穴,扎针的,全套伺候。」
俞火拿给邢唐看,他皱眉:「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
俞火给他一个安抚的吻。
肖砺知道后,提醒俞火:「该带他回去见爷爷了。」
俞火才想起来还有大事没办,赶紧和邢唐说:「明天我们去看爷爷吧。」
邢唐自然没意见,见俞火要把钻戒收起来,他不高兴地问:「不戴?」
俞火无语:「我是中医大夫喛,戴着这么大个的钻石给患者推拿,你不怕戒指把人家紮坏吗,那可真就是医疗事故了。」
也对。她平时连指环都不戴,应该也是考虑到工作方便。但结婚戒指是最好的防桃花武器不是吗?邢唐说:「回头再给你定一枚小的,适合平时戴。」
俞火不答,直接从他腿上跳下来去了书房。
邢唐跟过去:「找什么?」
「你的那张卡。」俞火拉开抽屉,把那张他交出来的卡拿出来,「我得没收它,免得你再败家。」
邢唐沉默了半秒,说:「火火,我还有别的卡。」
俞火扑过来:「你敢藏私房钱!」
邢唐笑着接住她。
次日,俞火带着邢唐回了西山干休所。
警卫处,程嘉野等在那里。
邢唐注意到他肩膀和领口处上比肖砺还高的军衔标识,主动说:「有劳了。」
程嘉野也关注了向阳与康诚的一役,对邢唐这位杀伐果断的商人倒有几分钦佩,他颔首道:「老首长等着呢,咱们走吧。」
进门前,邢唐把后备箱准备的东西带上。俞火才知道他竟然早备了礼物。她调侃道:「不是说过关了我是奖励吗,干嘛还破费?」
邢唐轻咳一声:「礼节不能缺。」
俞火凑到他耳边说:「不用紧张,爷爷要是反对,我就和你私奔。」
邢唐轻责:「胡说。」
俞火笑嘻嘻地进门,鞋还没换好就扬声喊:「爷爷,我回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回应她的是肖远山浑厚低沉的嗔怪:「嗓门那么大,方圆五公里都知道你回来了。」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愉悦。
俞火像个孩子似地跑过去搂他脖子:「我这不是学您和阿砺,通讯靠吼的技能吗?」
肖远笑忍笑:「那你应该站在自家阳台喊他啊。」说着,目光转向后进门的邢唐,显然是知道了两人住对楼的事。
邢唐那声「肖老」几乎就要出口,最终,他随俞火改口道:「爷爷,我来看您。」
「好好,来坐。」肖远山的态度远比上次在大唐热情很多,他说:「不用拘束。我这个老头子规矩再多,也架不住她和阿砺这两只猴子的破坏。」
俞火抗议:「我不是猴子,我属兔!」
肖远山哈哈笑。
邢唐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老人家旁边,发现他正对着盘象棋僵局推演。
肖远山看到他带来的那副价格不菲的金丝楠木象棋,说:「破得了这局我才收,否则啊,怎么带来的,再怎么带回去。」
这可是道难题。护夫火即时上线:「谁说是给您的了,我留着阿砺回来,和他玩。」
肖远山看了邢唐一眼,笑道:「就她和阿砺那点水准,只怕会辜负了你的心思。」
邢唐捏了俞火手一下表示安抚,「他们兄妹是给我机会呢。」否则,或许轮不到我来陪您下棋。
肖远山闻言顿时觉得面前的邢唐顺眼了很多,更有些迫不及待地要了解他的棋艺了。
俞火边给他们泡茶,边在旁边看棋局演变。
肖远山的神色忽而惊喜,忽而凝重。邢唐下起棋来则神情专注,低垂的墨黑眼睫始终波澜不惊,和他平时思考问题时的淡然稳重如出一辙。
不知不觉间,俞火就凑近了他,和他胳膊挨着胳膊。
邢唐专注於棋盘,似乎对她的亲近浑然不觉。
三局两胜之后,邢唐谦虚地对肖远山说:「侥幸而已,您老承让。」
肖远山有点没面子,但终於遇到对手的他又有点兴奋,他说:「我可没让你。」然后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某步棋,一拍脑门,像是在懊恼怎么会走那一步,然后又道:「再来一盘。」这回他打开了那副金丝楠木象棋:「试试手感。」
与俞火相视一笑,邢唐说:「好。」
这一天,肖远山破了这辈子的败绩记录。对於邢唐的棋艺,他多少有点服气,「是从小练的吧?」
邢唐如实答:「我母亲喜静,从小培养我下棋。十岁那年,我得过全国象棋锦标赛少年组……冠军。」后来母亲去世,邢唐其实很少再下棋了。但他心里装着事,反而下棋能让他静心,所以和肖远山一样,他也常常和自己对弈。
俞火意外又兴奋,「没想到我家邢总还是世界冠军。」
平时她称呼他「邢总」,没人觉得不妥。此刻在肖远山前面,邢唐下意识蹙了下眉,随即纠正她:「只是国内,不是世界。」
「都差不多。」俞火抱住他胳膊,「我就知道你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她一脸崇拜,眼眸更是亮得像是在发光,邢唐看着她,眼神刹那就带上了点说不清的缱绻。
肖远山把两个人的对视看在眼里,起身问:「饭好了吗?」像是没眼看一样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