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微笑,向他进了一步道:“到底是我强词夺理,还是石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石大人说,武将们入京后与驸马殿下多有私下聚会,有勾结之疑,但是大人看看你那个册子,那里面集会有多少,我叶某到场的又有多少?”
说到此次他心中划过一丝得意。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这个说法,他一早便想到了。
他是为宁岑引见武将不假,但集会他却非次次参与,不过去了一次两次。
并不是他有意明哲保身,而是宁岑向来身怀小人之心,哪怕叶远一直做小伏低,宁岑依旧不放心。
既然他宁岑想独享权利,如今也该他独享罪责了。
石楠业微微一怔,微怒道:“若不是你为宁岑引见,军中那些武将如何会见他?这事你总不可抵赖了吧?”
听见此问,叶远叹了口气:“回禀陛下,先前微臣就说了,如今微臣在驸马手下做事,他的命令微臣如何不从,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此话一出,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陆烨谦身边的高公公张了张嘴,面色一瞬间铁青,他猛地看向陆烨谦,后者虽无神色无异,可双眼渐渐涨红,看样子是生气了。
僧面与佛面,说的谁不言而喻。
叶远的意思便是,宁岑要做这件事,长公主也是同意的,您作为皇帝都拿长公主没办法,我一个臣子又能如何。
“好啊!”半响后,第一个出声却是石楠业,他一下子冲到叶远跟前,竟然都不顾是什么地点,直直指着叶远骂道:“什么僧面佛面!你这一句民间俗语置陛下和长公主於何地?驸马宁岑犯事是他贪念作祟,国有国法,你明知他犯罪,却还知情不报,便是愧对你这身官服!”
石楠业是个不会骂人的,憋了半天,又来了一句:“叶家满门都会为有你这等不肖子孙而羞耻!”
叶远连忙跪下,诚恳道:“微臣实在不知驸马会有这等狂悖之举,本无心撮合,无奈弄巧成拙,还望陛下降罪,让微臣有颜面面对叶家历代在马背上为国驰骋的先祖,不至於让叶家蒙羞。”
听到这话,石楠业翻了个白眼,微微松快了些,心想这人虽是混帐,却还顾忌家族颜面,好歹不算是无药可救。
高公公却心底一凉,叶远的这话虽说是在求陛下治罪自己,却也在暗中给陛下施压,让陛下惩治驸马。
总不能,叶远一个搬梯子的人获了罪,而宁岑一个吃果子的人还能逍遥法外。
不过从前驸马犯什么罪陛下都会轻轻揭过,眼下,就看陛下如何抉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