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眼下是觉得,愉仪没了,国库又归他管了,便等不及要好好逍遥快活一番。”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又道:“性格敏感,胆小多疑,贪恋权位,做皇上做成他这样,简直是个笑话!”
竹缘跟了太后多年,许多心中的想法,太后并不避讳她。
主仆两人之间几乎已经称得上是没有秘密。
闻言,竹缘就道:“那太后娘娘可要从宗室过继子嗣过来培养,预备取而代之?”
“为何要从宗室过继?”太后唇边的笑容有些发冷,满头银丝隐隐泛冷光,她漫不经心道:“这天下究竟是要掌握在谁手上,一开始就注定好了,何须到今日再来安排。”
她缓缓低下头:“朝里朝外的人以为哀家是个老婆子了,可以随意糊弄了,简直是做梦!”
竹缘试探道:“可若是信王回归,想必朝里朝外必定一阵腥风血雨,而且皇上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属於我儿的东西,谁也拿不走!陆烨谦以为拿着先帝亲笔的传位诏书便万事大吉了,其实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太后的脸上划过一丝凌厉,她能够在权利之巅生活这么些年,自然是有自己的权谋与打算,任何人没有充足的准备都无法与她为敌。
竹缘试探性道:“那……信王殿下何时能够回来?”
听见此问,太后深深叹息一声:“该他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他或许还是怪哀家,信上只说要哀家好好把持着朝局,剩下一字未提,甚至连愉仪的死,他都没有说一个字。”
“大抵是信王殿下这些年漂泊在外,已经习惯了将所思所想掩埋眼底,待他回来,太后与他见上面,想必一切又会好起来的。”竹缘宽声道。
“最好如此。”太后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落在竹缘眼中有些哀伤,她道:“他这一生也是命苦,明明是最英勇善战的皇长子,却被安上了叛军的罪名。最敬重相信的父皇,没有将皇位传给他,最依仗的母后,也没能为他争取到心中所求,就连一母同胞的姊妹临死之前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是哀家对不起他。”
太后说到最后,喉咙深处渐渐有了破碎的声音,似乎心情波动很大。
竹缘身子一震,本能的抬眼去瞧太后
只见太后抹了抹眼泪,静默片刻后,眼中陡然迸出一股厉芒。
吩咐道:“楚王快要出发了,你去告诉我们的人,手上的动作可以安排起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