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妹(六)【修】(2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2387 字 4个月前

要说这个孩子,还真的是有异性缘。想她小的时候长得还平平凡凡,越长越不像年轻的自己,她好的时候,跳芭蕾舞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少人打她的主意,现在疯了,居然还能引来一个两个……

衡南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接她放学,下大雨,不得已在算命摊子的塑料棚下面躲雨,摆摊测字的老头,老是看她,说她是天生媚骨。

那时她就觉得不像什么好词:“媚骨什么意思哦?”

“媚骨?呵,瘦马出身,肌肤如玉鼻如锥,双陆骨牌,百般淫巧……”

衡南仰起头,头上粉红色塑料辫花落下来,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做妈妈的,自然捏起小孩肩膀,愤然投入雨中,回头骂:

“呸!对六岁孩子说这个,老变态!”

“不是每个人都有上辈子的!”暴雨豆子一样砸在塑料顶棚,劈里啪啦一阵响,那老变态拾起辫花,遥遥的还瞎喊,“全赖天书续命,通灵通神。孩子,今生惜福……”

后来没过两年,清理市容,那个摊子就给城管赶走了,再没见到过。

可是衡南背着书包下学,路过那块地,还是总是停下来侧头看,不知道看什么。

现在想来……

她警惕地退了一步:“你们,你们,不会是那个……”

话音未落,盛君殊两指挟着鋥亮一张卡,叠在茶几上:“五百万,彩礼钱。”

衡南妈妈咽了口唾沫,后面的话也跟着咽了下去。

——电视剧里的豪门婚姻情节,发生在自己头上了吗?

五百万,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五百万。

再开口时,底气都弱了许多:“文明社会,你这是干什么?我、我还没有说我们做父母的同意。”

盛君殊已经把户口本拿在手里,翻了一翻,顺手递给身后的郁百合。

这男人年纪不大,身上那股威仪却惊人,不知是干什么的,或者是不是穷人在有钱人面前心理怯……

他又弯腰叠下一张卡,加码:“一千万……”

女人心里想,以往送衡南跳舞,总指望着衡南能嫁个有钱人家,全家跟着沾光,自她疯了,他们早就不做这个梦了。现在又有了这际遇,可见早年投资的回本了。再说,孩子都有了,带回去了也是麻烦……

“那好。”她当机立断,急切而局促地应答,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就这一个女儿,你们可要好好待衡南。”

盛君殊侧过头,漆黑的眼睛奇异地看她半晌,竟蕴着些笑意,“我还没说完这钱干什么用。”

他直起身,轻飘飘道:“一千万,买断费,衡南与你们一家,以后不再来往。”

话毕,拎着沙发上躺着的小男孩的后领一提,把他丢进目瞪口呆的母亲怀里:“不送。”

入夜的急雨,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郁百合在雨声中默默地打扫战场,竖着耳朵听着师兄弟两人激烈的争执。旋即她的手臂被人拽住,盛君殊轻轻一带,就把她拉了起来,扯到了一边:“你不用抆。”

盛君殊指着地板上一摊金黄的孩儿尿,盯着肖子烈:“你亲自给我弄干净。”

肖子烈瞥见盛君殊耳梢微微发红,刚才放狠话他没红,智斗丈母娘他也没红,这个时候红了,即使语气如常,也能辨别出来是真的动了肝火。

他耸了耸肩膀,“刷刷”地抽了两张抽纸:“抆……抆就抆呗。”

盛君殊的洁癖很严重,谁在他车里谁吃饼干掉一片渣,他都会变一下脸色,更别说在他房子里随地大小便了……

肖子烈拉了拉裤腿,后退两步,认命地一跪,还未碰到孩儿尿,空气中“咻”的一阵疾风拂来,肖子烈敏锐地一缩脖颈,一鸡毛掸子结结实实“啪”地打在了背上。

盛君殊动手,不用出全力就有三分威压,肖子烈后背外套连带衬衣一齐“哧”地绽开,一道血痕现在少年瘦削的脊背上。

“哦呦老板。”郁百合吓得立马拉住盛君殊的袖子,刚才老板把她鸡毛掸子抢过去,想着也就是打两下意思意思算了,哪能想到光用一根鸡毛掸子,就能把人抽成这样?

盛君殊轻轻一抖袖子,将她震开,回头温和道:“你先下去。”

郁百合毕竟是受过训练的豪门阿姨,瞥见老板脸色,十秒内消失在豪门家暴现场。

“咻咻”的疾风吹起衡南的发梢,她挪了挪屁股,无声无息地坐到了沙发另一边去了。

肖子烈的手搭在沙发边缘,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淌,觉察到沙发的震动,心里笑了,咳,师姐好狠的心,刚才师弟明明帮你出了气——

他定了定神,抖了抖脊背,扬声道:“师兄,你鞭子呢?这鸡毛掸子挠痒痒似的,不给劲儿。”

盛君殊冷笑一声,单手解开外套。

“咻咻”几道下去,肖子烈愕然觉察出大师兄功法定是又有大进益,即使师兄手下刻意收了力,他一时竟也应付不住了,不好托大,便含着眼泪大嚷起来:“师兄违规!我师门规定,惩戒弟子,必须有同门见证。”

盛君殊停了片刻,环视四周,真在现场抓了一个同门:“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