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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明毓不傻,在回程的马车上直接告诉谢钦:“今日在西市碰见了渭阳郡主。”

谢钦微皱起眉头,冷声问:“她找你麻烦了?”

“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邀我秋猎同行。”尹明毓想到渭阳郡主说她“装模作样”,看向马车外神色或匆忙或悠然的归家行人,懒懒地评道,“无谓之争。”

她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没有兴趣”。

谢钦视线在方桌上停了一瞬,复又看向她的侧脸,冷静而笃定地说:“三王明争暗斗,朝堂局势未明,谢家确有避锋芒之意,然非畏避龟缩。”

“即便成王权盛,渭阳郡主咄咄逼人,你亦可随你心意不予理会,谢家不会因此责难於你。若连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护不住,便是谢家与我无能,日后如何立足於朝堂。”

尹明毓听明白了,点点头。

“父亲先前问过,是否教你在此次秋猎中露面。”谢钦问她,“我虽回复父亲,但你若不愿意,尤可更改。”

尹明毓手肘搭在马车窗上,支着下巴,随意道:“既是嫁进谢家,早晚都要见客。”

她难不成往后都不出府了吗?又不是阴沟里的老鼠,躲着不敢见人。

而谢钦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但真切听到之后,眼里仍旧闪过一丝极不明显的愉悦。

他其实没有对尹家二娘子这个妻子有多少期待,只希望她“安分守己”。而尹明毓的本性,并不多安分,於谢钦而言,却是意外之喜。

尹明毓这个继室,或许不是世人眼中的“贤良之妇”,但相处起来实在轻松。

生在谢家,已甚过世间大多人,他读书明理,自然不想庸碌无为,是以刻苦自律、冷静自持,只为一展所长。

这是他的抱负,他并不会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妻子,也绝不希望妻子裹住他的脚步,哪怕是以爱之名。

女子确实大多不得不依附於男子,此乃世情,然一个人的所有皆寄於他人,与躯壳何异?

策儿娘在世时并无过错,然短短两年多,夫妻间诸多矛盾,谢钦亦自省过,可他生来就不是温情之人,也非世事洞明,该如何完美地满足她的期望?

但她那般去了,他身为男子,总归是不够宽容。

谢钦取过方桌上的木盒,食指轻轻敲了两下木盒的边缘,对尹明毓道:“你已是谢家人,只要问心无愧,谢家理应站在你身后,这是无法剥离的关系,因此我先前才会劝你不必对祖母和母亲那般遮掩。”

他递过木盒,道:“我公务繁忙,你自得其乐许是不在意此事,但这私章你且收下,至少外物上,不会亏待於你。”

一个丰神俊逸的男人说他没时间,给她钱,让她随便花……

尹明毓这颗庸俗的心,不争气地决定,这一刻她最爱他,下一刻她再继续最爱自己。

尹明毓接过木盒,笑盈盈地说:“郎君客气,那我就收下了。”

谢钦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