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夕岚和石榴,放下茶杯,平静地出言制止银儿他们:“拉进来。”
银儿冷着脸收手,背地里却在襦裙上悄悄搓了搓手,掩饰第一次打人的慌张。
金儿和红绸一进屋便松手,朱草扑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下来,嘴里呜呜不止,却话不成句。
金儿银儿镇定地回原先的位置,红绸则是脚步略快地走到青玉后头,紧紧靠着她。
尹明毓看着朱草,笑问:“你不妨猜猜,我是不是故意让你到我跟前来,说些得罪我的话,好处置你?”
朱草趴在地上,颤抖。
“你倒是会给自个儿抬身份。”尹明毓轻蔑地说,“我处置你还需要理由吗?”
银儿在一旁重重地冷笑一声,声音在堂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好银儿,戏有点儿过了。
尹明毓抑制住扶额的冲动,冷下脸,“我是什么身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也甭选择了,去庄子上做苦力吧。”
她没把朱草卖掉,这种被主家厌弃的婢女,被卖出去,许是要到那种腌臢地方去。
而其他婢女也知道被卖掉的结局,少夫人看似严苛冷酷,但其实已经是宽宏大量,以德报怨。
青玉和红绸本就对尹明毓恭敬,夕岚也认得清局势,只有石榴,难过大娘子去世,难过郎君和继少夫人越发和谐,替大娘子不值,心里一直不甘。
但到了此时,二娘子没有朱草所说那么可恶,甚至她们还安安稳稳地做着从前差不多的差事,难不成真要像朱草胭脂一般才甘愿吗?
终於也放下了意难平。
尹明毓命人送走朱草,又教夕岚和石榴继续去做事。
银儿等她们两个走了,才夸张地抓着自个儿的手,哭丧脸道:“娘子,您直接让人送走她便是,何必呢?”
直接送走,多浪费。
尹明毓也没避着青玉和红绸,戏谑道:“若是不教夕岚和石榴心服口服,老老实实干活,你们干?”
银儿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还是让她们勤勤恳恳地干吧。”
金儿亦是一脸深以为然。
青玉和红绸在一旁听着,心里皆有些不对味儿,有一种她们两个也是老黄牛的错觉。
尹明毓瞥见两人的神色,又想起方才红绸受惊的娇态,像个纨絝子似的,握着红绸的手,“乖红绸,日后跟着我,定会好好疼你们的。”
红绸一双美眸眨了眨,柔柔地应声:“是,少夫人~”
尹明毓此时一颗心,全要给她了。
而红绸和青玉离开堂屋后,忍不住摸摸自个儿的脸,边笑边对青玉感叹:“再没想过有朝一日,竟是会用一张脸魅得主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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