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性子,定然是要以自身为先的,谢钦所说才是最好保全她和谢策的选择。
但是……尹明毓有些抗拒这个选择。
她不愿意纠结这些,只说道:“郎君,我知道我的身份作出的决定会影响到底下的人,我日后定会更加深思熟虑的,现下最重要的是往后的事儿,我博取了岩族的信任……”
“尹明毓。”谢钦打断她,认真道,“能保全所有人当然最好,可我不是圣人,我希望你和策儿平安无虞。”
尹明毓沉默。
设身处地地想,他那时得知他们失踪,肯定是极其不安的。
应该抱一抱他。
於是尹明毓走近谢钦,环住他的腰身,拍抚他的后背,轻声道:“谢钦,我们安然无恙,你既然已经有些了解我,何不更信任我一些?”
“我并非不信任你,那日我就猜测到些许。”谢钦搂紧她,失而复得一般,在她耳边低语:“只是我寻常绝非后悔之人,但你们不见后,我后悔了……”
后悔使出种种伎俩引她过来,后悔让他们落入险地。
他勒得有些紧,且两人个头差异,尹明毓被他抱着,下巴垫在他肩上,脚都踮起来了。
这姿势颇有几分辛苦。
尹明毓不得不打断他,“人这一生,多少沾几分命和运,其他皆在人为,你若是这么想,不若我和小郎君打道回府?”
只是可惜,会见不到岭南的风景和……风景。
谢钦:“……”
煞风景。
谢钦没松开她,不过语气又恢复冷静,“南越如今并未在我掌控之中,你们既然进来,背后之人恐怕轻易不会教你们离开。”
尹明毓道:“岩族人还不愿意透露对方的身份,我看有些忌惮之意,且对方能够驱使一族,还财大气粗,势力非同小可。”
她说着,便偏题道:“岩族村极穷困,我原先以为,岩峻和岩峡他们能带回五百两已是不少,没想到竟然带回来五千两!”
谢钦问:“你见过那些银子吗?”
尹明毓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说道:“没有,岩峻应该藏在村子里了。”
“他们在县里采买的银子,我派人去看过,成色极新,但是州衙上一次熔铸新银是我到任后不久。”
尹明毓微惊,侧头道:“你怀疑他们铸私银?!”
大邺律法,不准采私矿,铸私银,一经查出,罪名严重者按律当诛。
呼吸就在颈侧,鼻尖皆是她的味道,谢钦声音越发克制冷静道:“岭南势力盘根错节,戚节度使任职多年,只明哲保身,前几任南越刺史,皆无法掌控南越,潜藏着什么也不意外。”
戚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