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以为他要整理奏章,便也没有让人打扰他。
只是有一日,三人坐在一处吃饭时,尹明毓注意到他中指上多了一处伤口,伤口不大,在靠近指腹的地方。
“郎君,怎么受伤了?”
谢策马上抬头,盯着父亲的手看。
谢钦十分淡定,边为两人夹菜边道:“茶杯碎了,割破了手,无妨。”
谢策滑下凳子,抓起父亲的手,对着伤口吹气,仿佛这般,父亲的痛便能飞走。
谢钦拍拍他的头,道:“不必担忧,不疼。”
谢策不信,他之前戳一下手指,都疼极了。
尹明毓瞧着谢钦的手,没说话,膳后教人拿了药来,亲自给他包扎,“既是伤了,为何不上药。”
谢钦眼里带着笑意,任由她动作。
上药太过明显,更何况,“伤口不深。”
尹明毓自然能看出伤口不深,只是她又不傻,谢钦手上还有些极细小的破口,似乎是什么东西戳的划的,不像是谢钦所说,碎茶杯割破。
但他这般说了,总归是有缘由的,尹明毓便识趣地没有深究。
这日之后,谢钦仍旧是每日除了教导谢策,大半时间待在他那间船舱里。
尹明毓有些猜测,却没有表露出来。
船又行了两日,便到了尹明毓的生辰。
早膳时,金儿端上来一碗长寿面,放在尹明毓面前,道:“娘子,这是郎君亲自吩咐的。”
尹明毓听后,笑着向谢钦道谢。
谢钦摇头,“不过是问了一句,便是我不吩咐,她们应是也会准备。”
尹明毓等了稍许,见他没有其他话,便拿起筷子,打算吃面。
这时,谢策背着手走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卷纸,献宝似的双手送给她,“母亲,策儿给您准备了生辰礼。”
尹明毓有些好奇,又放下筷子接过来,解开上面的绸带,缓缓展开纸张。
不过纸张彻底展开之后,她沉默了,“这是……谁?”不会是她吧?
纸上画着的,显然是一个人。
头是头,身子是身子,四肢五官也都有,甚至极细节,还画出了长发和手指,只是长发和手指若非画在不一样的地方,差别实在不甚明显。
而且这五官,太放飞了。
眼距太宽,眼睛大小不一,一个像铜铃一个像豌豆,鼻子和嘴挤在一处。
尹明毓能够轻易分辨出这是一个人,但谢策送给她,她不愿意相信,这是她……
然而谢策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一脸求表扬道:“是母亲!策儿画得母亲。”
尹明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