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啥?
师父将她连人带书推出去:「赶紧去看,要做到倒背如流!背不下来不要见你师父我!」
京城中,皇宫内,御书房里的折子堆成了小山,慕云期坐在小山旁边发呆。
距离百里芜出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百里芜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派去云蒙谷打听的人也一直未回。
这半个月他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迅速消瘦憔悴下来,黑眼圈,青眼袋,嘴唇泛白,两颊凹陷,头发一抓掉一把。
那晚在寺庙听闻百里芜坠崖后,慕云期跟着侍卫们亲自到崖下找过,下面有一棵断了枝节的大树,说明百里芜很有可能是落在这棵树上。树下没有百里芜的身影,说明百里芜应该还活着。
以百里芜的身手和眼力,她是不可能自己不小心失足坠崖的。白敛后来也同他提起过一件事:「阿芜坠崖的时候,属下大概离她不远,好像听到她还喊了一句话?」
「什么话?」
「属下也听不太清,她好像问候了一句属下的大爷?」
如此推算,莫不是百里芜坠崖之前,同什么人在一起?
慕云期一面命人接着寻找百里芜,一边开始调查太后。
虽说那晚太后那一番话叫他一时头脑发热信了,可待他冷静下来,却是越想越不对。
那晚对他冲击最大的,莫过於他幷非太后亲生这件事情。
在这之前,他完全不知道百里菁这个名字。回宫之后太后便命人送来了密卷,他在上面看到了百里菁在皇宫待的那一年多时间的记录。
之前他一直想不通爲何皇兄出事后太后会疏远自己,甚至胡思乱想以爲对方要害的人是自己。现在他明白了,太后伤心的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出了事,而非亲生的却安然无恙,心中不平衡罢了。
关於爲何要隐瞒皇兄还活着的消息,太后后来解释说是爲了保护慕云铭不再受到伤害,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挖个密室将皇兄藏起来也是可以理解,但是爲何密道的另一端连着太师府?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问太后,他想看看太后会不会主动同他解释,可太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爲了避免自己不在宫中时,太师府的人会照顾慕云铭,现在想来也确实不妥,所以当下便命人将通往太师府的那条通道堵上了。
再者说回那群自称「云蒙谷」的人,他们早不报仇晚不报仇,恰好赶在他刚发现皇兄存在这个时候困住了太后。虽说那时百里芜同他们站在一处,可怎看都觉得百里芜当初对那群人满满的抗拒。
况且以百里芜的身手,她完全可以在他带着侍卫进去之前溜走,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暴露自己。
慕云期越是回想,越是后悔自己当时居然怀疑百里芜,她当时那般委屈与无助,那么骄傲自大的人在他面前落了泪,自己居然不肯相信她,他脑子是灌了浆糊了么?
枉费她那时还真情实意地保护他:「以后有我罩着你,就是来一百个刺客来也不怕。」
御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两下,外面传来白敛的声音:「陛下,去云蒙谷打探的人回来了!」
慕云期一下子抽回思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那厢常公公见状,赶忙去开了门,让白敛进来。
慕云期免了白敛的礼,急切地问他:「可打探到什么情况?」
白敛面容頽唐,胡子拉碴,这几日一直在外奔波查找百里芜的消息,日子过得也着实煎熬。今日好不容易盼回了去云蒙谷的人,可那人带回来的消息却幷不如他所愿。
「陛下,」白敛失落道,「云蒙谷地形复杂,派去打探的人找了许久才在谷中深处找到几间茅草屋,可里面已经空了。看那摆设物件,里面的人好似刚离开没多久……」
白敛想着,会不会是百里芜确实已经回去了云蒙谷,但是却不想见他们。知晓有人前来打探,便躲走了。
他不会真的失去百里芜这个朋友了吧。
慕云期听罢,眸中刚燃起的希望便被浇灭了:「朕让她失望了,她定是不想见朕了……」
这时候的慕云期和白敛哪里能想到,熟背了秘籍的百里芜,带着自己护犊子的师父,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回京的路上了。
受了不白之屈,可没道理不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