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窦王妃就打断了他的话:“王爷不必如此。你的身子还硬朗,何必急着立嗣王当初是因为妾身生了阿琅,你怕嫡长子会受委屈,才特地为他请封了嗣王之位。可放眼全宗室,谁家不是老一辈的去了,小一辈才会正式册封嗣王爵位的咱们隋王府也没必要总是仗着圣眷去做破例的人,如今也没那个圣眷了,索性就随大流,不必再请封嗣王了吧等到王爷千秋之后,嗣王之位该由谁来坐,圣人自有决断。说不定王爷的嫡长子因此还能多几分顾忌,今后在人前能少胡言乱语几句,懂得些谨言慎行的好处。”
隋王顿时又被感动了:“可这么一来,你与阿琅就受委屈了”
“这算什么委屈”窦王妃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王爷安稳最要紧,嗣王也要平安无事才好。他虽然对我不恭不敬的,但我好歹也养了他几十年,心里总是盼着他能太平度日的。若他再仗着无人能威胁他的嗣王之位,傻乎乎地做了犯忌的事还不自知,有朝一日闯下大祸,身家性命一概不保,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还要担心他会连累了我的儿女呢。”她叹了口气,“婉致的亲事,如今也不知会不会有变故。”
这番话比窦王妃身为继母还真心担忧叛逆继子更令人信服。至少隋王就十分信服,一点儿都不生气。他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你放心,阿玳不懂事,为夫绝对不会再纵容他了从前为夫以为处处让阿玳称心如意,才是对他好。可如今为夫明白了,纵子如杀子。倘若不是为夫对他过于纵容,他如今也不至于毫无自知之明。今后为夫只求他能性命无忧,生活富足,其他的事,他还是别沾手的好。他原也没那个本事,只清清静静做个富贵闲人,便是一生的福气了。”
窦王妃只听着就算,并没有太当真:“王爷自己拿主意就行了。眼下天色已晚,还是尽快用晚膳,然后回屋歇息吧。明日还有正事呢。”
隋王郑重点头。他觉得自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心里又有了勇气。
裴王妃与李玖、李琅纷纷起身告辞。隋王开口留李俭让说话。方才他把长子的嗣王之位给舍出去了,就得对长孙有个交代才行。而窦王妃则留下了李俪君:“你随我到后头来,我有话要嘱咐你。”她还给儿子李琅使了个眼色,李琅会意地点点头,面色沉重地离开了。
李玖走得最慢。他回头看看揍在一起说话的父亲与侄儿,尤其是侄儿那苍白衰弱的病容,再看一眼刚刚离开的三弟的背影,心跳得有些快。
王妃说,暂时不定嗣王人选,等父亲隋王过世后,再由圣人决定父亲膝下三子中,谁才有资格做嗣王。可嫡长兄李玳得罪了圣人,日后不可能再重新回到这个位置上了。那么剩下有资格的,就是另一个嫡出的兄弟李琅,还有他
就算是庶出又如何只要能讨得圣人欢心,他李玖也照样有机会登上嗣王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