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程明远一脸喜色地叫道,“好五姐,你替我同母亲说说,也让我一块儿去吧!”
程家族学的一应事宜都是程夫人操办的,族学里的先生也是她亲自挑选的,都是为人刻板,治学严谨之人,虽是小小族学,却不是那种混日子的地方,就算程明远是承恩侯嫡子,除非程夫人亲自开口,否则也很难请到假。
“行,我同母亲说说,让你们俩也去。”程锦应得很爽快。
“五姐,我还要读书,你们去吧。”程明期淡淡地说。
程夫人向来厌恶他,更是视他姨娘如眼中钉、肉中刺,哪里会让他跟去大觉寺,虽是九岁的孩童,却早早地成熟懂事,不再对这种事抱有无谓的希望了,更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而让程锦和程明远为难。
程锦大概也知道程夫人的性子,她在她面前提程明远不是什么难事,提了程明期却一定会惹她不痛快,她虽然也怜惜程明期,却还不至於为了他,让疼惜照顾自己多年的母亲难过,便淡笑道,“我们到时候给你带些小玩意儿回来。”
“多谢五姐。”程明期规规矩矩地道谢。
程明远却不高兴了,“少上一天学又不会怎地,我去同母亲说,让你和我们一块儿去,你一年到头都闷在府里,多无趣!便是要准备今秋的考试,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你当阿期和你一样,成日就知道玩?他今年是要下场的,此时可旷不得课。”
程明期这样的庶子,要想出头只能靠自己,努力学习考得功名,是他出人头地,不再受制於人唯一的路子,因此容不得半点闪失。
“五姐,你这话说的倒是和大姐一样。”程明远嘟囔道,还以为程锦豁达不羁,视礼教为无物,没想到说出的话和他们家那个老气横秋的大姐差不多。
程明期却微微一笑道,“大姐和五姐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领了。”
程家虽然是承恩侯,却不是世袭罔替,家里没有爵位要继承,程明期又是庶子,很难生出什么贪念,只想着努力上进,今后靠自己的能力考取功名,一样也能堂堂正正,扬眉吐气。
虽然程夫人厌恶柳姨娘和程明期,在吃穿上没少苛待他,但承恩侯却对他多有偏爱,他也不曾受过什么大苦,他的姨娘虽然成天让他努力读书,争口气压程明远一头,可是他却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他在族学里读书,早就超过程明远许多,可程明远却从不曾妒忌怨恨,像他这样没有心机的傻大个,恐怕永远察觉不到姨娘那满肚子的弯弯绕绕吧。
程明期的眸中染上一抹暖色,在府里虽有嫡庶之分,同一房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却没有什么分别,大姐程钤是个公道正直的人,二哥程明志讲义气又护短,而程明远这些年对他更是掏心掏肺,便是刚刚恢复神智的五姐,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存着坏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