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里封印的是什么妖怪?”
“不知。”
“那你用朱砂描什么?”
“镜湖有古怪,朱砂能祛邪,用它在师伯所留的印记上描摹一遍,多少能对湖里的妖物起到些作用。”
“鸿山如今沦落到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地步了?”程锦嗤笑,“我不会去鸿山的。”
程锦对苏寻的不尊重和对鸿山的轻视,让文绍安的脸色微沉,“为什么?”
他并不是真的好奇,一个从头到尾都不尊重鸿山的人,也没有资格入鸿山的山门,如今不过只是想要一个理由给师父而已。
“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书斋苦读上了,”她撩起长裙,跳坐在一段倾倒的木料上,明明是不甚雅观的动作,她做起来却自有一种潇洒风流,“人生苦短,我还有大把的河山风光没见过,还有那么多酒没喝过,美食没用过,鸿山可没我想像中那么吸引我。”
“所以,你宁愿去国子监女学?”
“自然不愿意,待解决了府里的麻烦事儿后,我就会离开京城。”这样的话,她连最亲近的程钤都不曾说过,却对第一次见面的文绍安合盘托出。
“我明白了。”文绍安没有多问,一脸淡然地点点头。
“你明白就好,毕竟你现在在京城,我哪里舍得离开你去其他地方?”
文绍安如今已经渐渐习惯了程锦没说几句正经话,便要开始胡说八道的德性,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我已经把话带到了,既然程五姑娘心意已决,我便告辞了。”
“文大人慢走,得空来承恩侯府寻我玩儿啊。”程锦笑眯眯地挥着手帕目送他。
文绍安脸色一黑,伸手摁了摁额际,她这是把承恩侯府当作什么地方了?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同严谨的庄敬皇后扯上关系?
“阿锦,你怎地如此开心?可是找着玉佩了?”安阳公主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哈巴狗儿,正温柔而轻缓地抚摸着它的长毛,小狗在她臂弯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文绍安刚一走,那两个小宫人便出现了,将她领到了常阳公主的宫中。
“找着了!”程锦指着自己腰间的白玉挂件笑道,“雪珑可曾好些了?”
“还得细细调养几日,这小家伙也着实可恶,竟去存了补药的库房里糟蹋东西,人参给他吃了足足一条,也难怪口吐白沫了。”安阳公主虽在嫌弃雪珑,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温柔的,莫说是区区一条人参了,若是雪珑吃了人参能高兴,便把所有的人参吃尽,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