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们捉完老鼠再来寻我吧。啊,对了,我今后怕是要去国子监读书了,你们就来国子监寻我。”程锦拍拍手,解决了体内的蛊虫,她的心情舒畅通达,方走出了两三步,又回头看着文绍安笑道,“文大人,你不送送我?”
叶萍实在想再说说这个乖张又花痴的姑娘几句,却见文绍安已经迈步向前,疏离地朝她做了个手势,“程姑娘,请——”
叶萍有些古怪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撇开程锦的种种古怪不谈,她着实生得极好,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文绍安再老成持重,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少年男女情窦初开,所执迷的不过就是那一身好看的皮囊么?
似是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不愿意被提及的不好回忆,她迅速打断那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走出门将注意力放在了大理寺的内鬼之上。
“程姑娘可是有话要单独同我说?”文绍安走在程锦的身侧,同她之间的距离不远不及,甚是恪守礼仪。
“是啊,我仰慕文大人久矣,没想到大理寺的桃花也开得这样好,”程锦漫不经心地随手折下一枝桃花递到文绍安面前,嬉皮笑脸道,“不知文大人可有婚配。”
“不曾,”文绍安微微退后半步,神色不怒不喜,声线更是无一丝起伏,“程姑娘,你还是个孩子。”
十一岁的小姑娘就该有个小姑娘的样子,这般调戏男子着实不好。
程锦被他触及了前世的记忆,只觉得时间人物颠颠倒倒,十分有趣,不由得“咯咯”笑出声来,“我是啊,可是文大人,你也不过只比我大了四岁,还是莫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人模样了。”
文绍安微微侧脸躲开她伸过来的花枝,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愠怒,“京郊近日还发生了几起命案,於我看来,怕是与蛊虫无关。”
“文大人这是在邀请我查案么?你不怕你师姐生气?”程锦笑得明媚而张狂。
“京郊的案子不属大理寺管辖。”文绍安缓声道,“七日前,京郊一户人家十口人一夜暴毙,仵作上门验屍发现,他们全是溺死的。”
程锦感兴趣地望着他,“在自家溺死?还是十口人?”
“不错,应当是深夜,他们死在自家床上,”文绍安沉吟道,“先前考虑过有歹人入户将他们一一溺毙,但一家十口人,溺毙要费上不少功夫,为何要溺毙?一刀杀了岂不更方便?我亲自去过现场,那座屋子像是遭了洪水又骤然退却,屋内净是湿漉漉的泥沙水草。”
“你是说那现场看上去就像是突然遭了洪水,将人溺死后,洪水又骤然消失?”
“不错。”文绍安点点头,“幸亏那一处在京郊,若是在京城,怕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这样的大的案子,若是传扬出去,说不得要闹得四处人心惶惶,眼下这太平盛世,看着也不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