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19.3.22(1 / 2)

次日清晨,宁长生还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之中便听见隐隐约约传来吵闹声。起先还以为是在做梦,可不是不消片刻之后声音越来越大,直到‘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大力的推开。

宁长生一下子就从床上惊起,就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警惕的望向门口。

宁谢从外头大步跨了进来,奶妈一边哀求,一边试图拦住宁长生这位亲爹。

“使不得啊老爷,小姐到底是女儿家,您虽说是亲生父亲但是也不能乱闯闺阁啊!”

“给我把嘴闭上,吵死了。”

要不是看在逝去的妻子的面子,这个奶妈怕是早就被他扔出府外了。

宁谢为人做派怪得很,这些乱七八糟的世俗规矩他是全然不放在眼中的,况且在他眼里,也从来没把宁长生当女儿看。宁长生在他的眼里,更多的是一个手艺的传承者,一个身上和他留着同样鲜血的传承者。

少女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身上也只着中衣,虽然已经迅速地拉起床上的被子捂到了胸口,但是这样看起来仍然显得十分的不妥。

宁谢朝着床上受惊的人看了一眼,终于停下脚下的步子,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往前了,只是嘴里还仍然不依不饶的。

一双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神色极其不耐。

“还不起来练功,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这姑娘哪里像是自己的女儿了,活了十七年不过是在一个废弃已久的墓里待了一晚上而已,竟然就受惊过度,连着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想想他当年可是十四岁就跟着父亲下地探陵了。

什么时辰

宁长生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很主动的朝着半开着的窗口望去,外头的天色才蒙蒙亮起,若是折合到现代时间,也不过就是刚刚六点的样子。

再看宁谢身上的朝服,显然是刚刚下过朝会回来就来‘逮’自己的了。

还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啊!

“我知道了。”想到这里,宁长生把自己的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无比顺从地应答了一声,她敛了敛一双眸子。对于早起练功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的抵触,抵触的只不过是所谓‘父亲’的态度罢了。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宁谢也不多做纠缠:“我在院子里等你。”说完之后,便踩着自己的官靴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边的动静不小,内院不少下人朝着这边探头探脑看了过来。

王惠看到宁谢走了以后,连忙走出去呵斥散了这些看主子热闹的下人,然后才又紧紧地把房门关上,颇有些急切地走到宁长生的床边坐下。

“这可怜见的..”本来是怕宁长生被她这个不靠谱的爹这么一闹又被吓着了,可是王惠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淡漠如水的眸子。

宁长生双手捏着被子,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模样。反倒是放柔了声音安慰着王惠:“奶妈别担心,爹爹对我要求严厉也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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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面对着铜镜之中模糊不清的自己,镜子里的宁长生有着青涩的眉眼和尚未完全成熟的脸庞。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回到了好些年前——十七岁的时候。

这个事实让人觉得太过于匪夷所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而那般重要在世人眼中看起来多么神秘的‘命数’,却是被阎王爷这样如同儿戏一般随意改动。

宁长生换好衣服抵达后院的时候,宁谢已经换下了一身朝服。这时候身着黑色劲装,背着身子站在台子上,等待着自己女儿的到来。

宁家的院子里的练功场很正式,这是宁谢后来找人特地修的,不亚于那些公侯将军府中的演武场。

从宁长生六岁开始,除了大雨磅礴,基本上其余的每一个清晨都是在这上面度过的。

要想要在危机四伏的地底保全一条性命,灵敏的身手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在宁谢看来,地下的将军,比之地上的这个将军可是要难当多了。

“爹。”宁长生看着演武场上坚毅而又挺拔的背影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前世的时候宁谢因为一次意外再也没能从地下走出来。

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很复杂。

对方好的时候,也是真的对她好。所有的严厉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日后下地能够多几分走出来的机会。

可是问题也出在这里。

宁长生时常觉得这样的父爱太过于公式化,让她从出生开始就被限制在了一个画好的圆圈里,再也走不出去。

可是当这个男人死的时候,她也是真的很伤心。

就是这样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因为一出生就被画地为牢,所以到最后即使是宁谢死了,宁长生也无法从他画的这个圈中走出来。</p>

“上来,我看看这段时间你有没有长进。”宁谢转过了身子,看着台下不远处站着的一身白色劲装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