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对於女儿被人拐走有些郁卒,但是得知柏冬青身世的许父,心中难免五味杂陈。他自己也出身寒微,如今所得全靠双手一点一点打拼,他知道这样的人生有多不容易。何况他再如何寒微,毕竟是成长在一个整体物质匮乏的年代和小镇。而这年轻人却是在这座繁华都市中独自长大,而且显然还没长歪,这实在是太难得。
他见过他父亲,那是一个一身浩然正气的男人,如今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过世后,如此坚强努力地活着,大概也很欣慰吧!
十分钟后,沙发上一老一少,凑在一起津津有味讨论着法治周刊上许煦写过的稿子,而作为被讨论的人,则被发配去厨房做早餐。
许父:「这篇写得还可以,调查很详实,行文很中肯。」
柏冬青:「我也觉得是,这是她刚工作三个月发表的,能写出这种水准,很厉害了。」
许父:「这篇就有点问题了,这个观点并不严谨,也不客观,一个法律科班出身的记者,不应该这样写。」
柏冬青:「他们杂志社也是要三审的,毕竟许煦才刚刚工作不久,各方面经验有限,不可能考虑得那么全面,这应该是主编的问题。」
许父:「嗯,你说的没错,看来他们主编还要提高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准。」
……
厨房里的许煦看着锅里的煮鸡蛋,除了对着空气不停翻白眼,已经找不到别的表情。
不过柏冬青收藏着她所有的剪报,还是让她有点意外的,刚刚他也一直在老爸面前维护自己,这足以让她觉得窝心。
自己挑的男人,没错!
许父因为是过来出差顺便来看女儿的,行程其实很满,一天下来还有几个应酬,象征性吃了点女儿做得早餐,便告辞了。这回走得时候不仅没表现出对许煦的依依不舍,还一直恨铁不成钢地叮嘱她要好好向柏冬青学习,并且对后者表示了非常明显的不舍。
许煦总算知道柏冬青为什么在律所那么受陈瑞国器重了,这家伙根本就是长辈杀手。
两人站在电梯口送别许父,等到电梯门缓缓合上,柏冬青放下举着的手,连带着肩膀一起卸力般垂下来,对着电梯门,重重舒了口气。
许煦转头看他,却发觉他脸色不知何时变得苍白,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会是一直在紧张,现在才放松吧?」
柏冬青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太确定道:「也不知你爸会不会讨厌我?」
许煦失笑:「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爸很喜欢你吗?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会讨长辈欢心。」
柏冬青道:「也可能心里恨死我了。」他顿了顿,又低声道,「因为如果是我的话,看到女儿还没结婚就和男人同居,应该会想杀了那男的吧?」
许煦被他逗笑,旋即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拧着眉头阴恻恻道:「你是不是还有一层意思,觉得我和你同居太轻浮随便了?」
柏冬青赶紧摇头。
许煦插着手道:「昨天可是你主动的,我让你停都不停。」
柏冬青苍白的脸涌上一丝红晕:「我会负责的。」
许煦嗤了一声,掐了他一把,不以为然笑道:「什么叫负责?我才不要你负责,咱们是谈恋爱你情我愿,合则来不合则散,可千万别被所谓的责任两个字束缚,都是什么时代了!」
柏冬青看了看她,到底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