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魏惜拍拍脸清醒几秒,随后立刻掀被子下床,穿好拖鞋跑出卧室。
餐桌边,姜颂辛蹲身捡起摔落的烤盘,像是有感应般一抬眼,看到了卧室门口刚睡醒的魏惜。
姜颂辛局促地捋了捋因治疗而稍显稀疏的头发,歉疚道:“吵醒你了吧,妈想给你做个三明治的。”
她知道自己昨天太失态,尤其‘贱人’这个肮脏的字眼,不该当着女儿的面说,她现在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魏惜。
毕竟她才是母亲,她才是那个应该情绪稳定的人,可自从生病吃药后,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这有病情的作用,也有自己自制力不强的问题。
魏惜走上前来,伸手把烤盘和面包机收起来,带着些许鼻音回道:“妈,你身体还虚着,昨天又喝多了酒,今天好好休息吧,我去外婆那儿吃点就行。”
她甚至有些庆幸,昨天姜颂辛喝多了,没察觉到她没穿羽绒服的事。
不然姜颂辛肯定又要陷入焦虑自责的情绪中。
医生说,防止复发,病人的情绪至关重要。
而且她妈的病发现的有些晚了,医生说五年内复发率高达70%,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失去妈妈。
姜颂辛看了眼墙上的挂锺,知道自己起来晚了,现在再做三明治有些来不及,於是也不再坚持。
她叮嘱道:“那你在外婆店里吃,别顶着风,肚子该疼了。”
魏惜点头,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去卫生间洗漱:“知道啦。”
姜颂辛婚变大病后,年近七旬的周悯婷担忧起来,她没法在家颐享天年了,於是将盛华一中附近的一间门店收回来,自己雇人开了家早餐店,早餐店留的是姜颂辛的收款码,也算是给姜颂辛留一份收入。
这个世上的母亲,总是无时无刻不为孩子忧虑着。
学校门口的生意一向好做,魏惜偶尔也会去吃一口,但并不常去,她嫌包子放的油太多了。
今天洗漱完毕,她换了个长款羽绒服,又在兜里揣了三包感冒冲剂,才背起书包赶校车。
她几乎是这个小区唯一一个需要赶校车的学生,能在这里居住的人,家里一般都有司机,但她们现在已经养不起司机了。
坐上校车后,魏惜靠着窗户,戴耳机听英语磨耳朵。
天色有些阴,气温持续走低,车里也并不暖和,她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大约二十分锺,校车开到了校门口,魏惜下了车,朝外婆的早餐店奔去。
店门口排队等着很多学生,三个员工忙碌着收款装早餐,头都没时间抬。
魏惜跑到最前边,踮起脚环视一圈,最后拿起一杯黑米粥,朝一位员工晃了晃。
店里的员工对她都很熟悉了,知道她是老板的外孙女,於是也没说话,继续忙手里的活。
魏惜习惯地装好粥打算走。
可排队的学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於是有人不满道:“哪个班的这么狂,插队又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