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瞳孔一缩,抬手扣上笔记本电脑,自言自语:“就当信守承诺了,反正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对她释放善意,因她而心软愧疚。
阑市早春多风,晚间刮起大风,气温却上升了两度。
没几日,树梢挂上青色,生命的气息开始流淌。
每月十三号,是魏惜管魏铭启要抚养费的日子。
她已经十七岁,这笔小钱魏铭启也给不了多久了。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父母离婚后,魏惜才真正体会到钱有多么珍贵,自己以前有多么不珍惜。
明明是法院判定魏铭启支付抚养费,可现实却是她每次低声下气的要钱。
每到这天,魏惜都觉得很难熬,心中的愤怒像沸腾的岩浆,把她自己都灼伤,却半点不能发泄出来。
她盯着手机看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给魏铭启打电话。
嘟声响了八次,魏铭启才接起。
“阿西啊,找爸爸什么事?”
魏惜绷着脸,嗓音平静,淡漠道:“这个月的抚养费。”
魏铭启顿了顿,疲惫地叹息一声:“你找爸爸,就只有这一件事吗?”
魏惜并不和他聊父女情谊,任何一丝心软,都是对姜颂辛的背叛:“抚养费。”
魏铭启笑了一声,魏惜听到了办公室椅子的摇晃声。
她去过一次魏铭启的办公室,空间很大,贴着墙有一面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放书,马克杯,插花筒,红酒,这几样东西搭配的很有品味,每一样都价格不菲。
魏铭启本不是有生活情趣的人,现在想想,那分明是有女人打理过的样子,只是当时她没想那么多。
她那时刚从蓉市回来。
魏铭启在她幼儿园时因工作调度去了蓉市,预计要工作很长时间,於是他们举家搬去了蓉市。
可在蓉市呆了三年,魏铭启突然又想创业,他的人脉关系网都在阑市,从阑市起步更容易些。
但那时魏惜和魏纯宇都开始上小学了,南北方的教育进度不一致,魏惜又更习惯蓉市温暖的气候,所以姜颂辛就带着他们姐弟留在了蓉市,只是每次寒暑假与魏铭启团聚。
魏铭启出轨就是在长期两地分居的阶段。
魏铭启叹息,用长辈的口吻教育她:“阿西,一千块钱的抚养费,够你以前一天的花销吗?女孩子要金贵一点,这段日子苦也吃够了,以后跟着爸爸,还能过以前的生活。”
魏惜麻木地听着,胃里却一直犯恶心,忍耐了一会儿,她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想带我走,因为我成绩好,有天赋,玩笑时说的好点子都被你挪用到了设计里,你觉得我像你,比魏纯宇好调教,能接你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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