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卫拍了一下薛凛的胳膊,脸上挂着作为父亲慈爱又了然的笑:“讨厌一个人,你身体自动就不愿意跟她有任何接触,反之亦然。”
薛盛卫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只是突然发现了身处青春期的薛凛的情感状况,本着负责的态度,多了解一下。
他和孟棠之不一样,对早恋,他是不介意的,他甚至觉得,一个心里无情的人,也做不出优秀的设计作品。
任何创作都是表达,表达就需要情感支撑。
薛盛卫背着手,从薛凛身边抆身而过,悠闲地喃喃自语:“唉呀,这我还真得好好跟魏铭启合作了。”
薛凛被他爸一席话说得僵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株落日珊瑚上。
芍药花无辜地颤抖着,努力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盛放,哪怕沉沉深夜,此刻只有一个观众凝视着它。
薛凛放在西服裤兜里的手默默攥紧,喉结滚了一下。
他深吸口气,屈膝蹲身,伸手拨弄一下招摇的花瓣,眼眸垂着,喃喃:“明明那么多值得讨厌的地方。”
“我却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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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派出所,魏惜一口咬死不接受调解,一定要金苏瑜进拘留所。
金苏瑜倒是见了棺材就落泪,态度立刻软下来,拉着女警的手,不断地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法律意识淡薄,我报复心重,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我真诚的忏悔,以后绝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这次我也会负责到底,任何赔偿我都接受。”
就当她长了个教训吃了个亏,总归绝不能蹲拘留所。
女警被她哭的烦,为难地看向魏惜。
魏铭启和金苏瑜来了后,她就知道了魏惜和他们之间的纠葛。
但她也不忍心责怪魏惜的隐瞒,她甚至还惊讶於这个女孩儿的聪明。
如果一早就知道是场家庭纠纷,说不定这件事都不能立案,直接找同事调解和解就算了。
魏惜完全不为所动,她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哭泣的金苏瑜。
她现在不用陪着演谁比谁可怜了,看看金苏瑜和魏铭启的穿衣打扮,再看看她,她天然就占据了各种道德制高点。
魏惜仍旧是那句话,面无表情的:“我不接受和解。”
魏铭启在沙龙会里脾气很大,又是发火命令又是要扇巴掌的,现在在警察面前,他的态度也缓和下来了。
他对女警说:“这我女儿,个性有点偏执,对我和小金积怨很深,这样,我把她妈妈找来,我们大人谈谈好吧。”
女警当然不能拦着魏铭启找人:“那你试试吧,要是调解不成,我们真要按规章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