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任来了,坐吧。”唐主席先出声说话,然后用眼神示意他,身边不远处的母子俩。
沈保国这才看到不远处低着头的母子俩,“乔翠花,你们娘两来厂里干啥”
眼睛瞪的圆圆的,不可思议一样,只是乔翠花抬头没有看他,只是看向对面的几位领导。
沈清和轻轻的喊了一声,“爸,来了啊”
“沈清和,你和你妈来干啥的”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干啥,就是问爸几句话,然后找爸拿点东西。”
温润少年,语气始终淡然自若,没有任何的惊慌,脸上还带着淡漠的微笑,看的对面的几位,也是挺心惊的。
吴书记多看了沈清和几眼,多深沉的心思,才能做到这样。
“拿啥不会去宿舍找我吗”沈保国看到妻子儿子,就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他预想的那样,朝着一条不稳定的轨道行驶,虽不至于车毁人亡,可也要付出代价。
唐主席轻咳几声,等沈家三人都不再说话以后,她才说话,“沈主任,你也别紧张。你妻子今天来就是问你几句话,看看到底是你家里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问完咱们才好聊别的。”
“唐主席,什么我家里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沈保国明知故问,装腔作势。
说实话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唐主席是同情乔翠花的,也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在心底鄙视沈保国。只是在公事上,她必须保持一视同仁,至少目前得这样。
“沈主任,你妻子上厂工会求助,她在家里没得吃还要干繁重的体力活,你爹娘磋磨她,只是逼她和你离婚,她想问问,是你要离婚还是你父母的意思,逼她离婚。”
唐主席言语直接,但是语气平缓,没有针对沈保国,她只是一个转述者,做工会工作多年,这是基本素养。
“啥磋磨她,我爹娘是再好不过的老人,怎么会磋磨儿媳妇,唐主席别听她瞎胡说。”沈保国可不会承认。
乔翠花忽然站起来,面对沈保国,“敢做就得敢当,你爹娘怎么对我的,村里的人可都看到过,昨天你娘还用棍子抽我,全村老少都看着呢由不得你帮他们抵赖。
你爹娘咋说的,说我这些年只帮你生了一个病孩儿,一年四季生病,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结婚。
就因为儿子生病,你爹娘因为要花钱,就更加的克扣我们娘俩的吃食,我和儿子一天一顿野菜都吃不到。就这样,好人的身体也好不了,何况儿子当初是为什么早产为什么身体差的,你心里,你爹娘不知道吗
还不是你娘推的我早产,儿子的身体才变成这样的,她咋就不想想,都是她惹的祸。
你娘昨天当着全村老少的面逼我离婚,咋地,你确定你不知道,不是你们三串通好的你要是真想离婚不过了,你自己和我说啊,我也不是非得巴着你们沈家那个狼窝,让你爹娘背地里磋磨我,算啥啊
我知道我要给别的女人挪窝,不就是你们厂那叫杜鹃的老姑娘挪窝吗挪呗,我给你们老沈家做牛做马那么些年,按照保姆工资给我算,补足钱,我就离婚,不补足,甭想。
你们不是想年底或者开年结婚吗我不离婚,我看你们咋结。
就算我们当初没有结婚证,那也是事实婚姻,容不得你抵赖,你敢结婚就是重婚罪,我就是告到京城,也要个公平的说法。”
说道自己的委屈,乔翠花气得恨不得说上一年,估计都可以不重复。
路上儿子和她说的话,其实她都记在心里,加上之前儿子和唐主席说的话,她两下一结合,自己居然说的头头是道。
她也不算文盲,她在娘家跟着一位本家的太奶学过字,那位太奶读过私塾,认识不少字。她们乔家愿意跟太奶学认字的孩子,都跟学习过,她带着弟弟也学过。姐弟两是一群孩子中学的最认真的,也是最好的。
只是弟弟在她结婚以后,出去当兵,一去不回,也没有来过任何消息。
乔翠花是不善言辞,但是不代表她真的没有墨水,逼急了,她也能说出很多话。
儿子跟她说的话,她都记得,反正一通说,对于不对,先说吧。
被即将成为前妻的女人一通说傻的沈保国好久都没有缓过来,乔翠花这死娘们,啥时候懂这么些,说话一套一套的,比唐主席都厉害。
他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吴书记,林厂长,唐主席反应过来啦。这里面还有新调来的干事,杜鹃的事,难怪啊。
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像是调色盘一样,臭肉闷在锅里臭,和敞开让所有人都闻到臭,是两回事。
吴书记恨不得一脚踢死对面的沈保国,在他们看来呆傻的沈保国一定是让乔翠花说对了,才这幅模样。
绝对是和杜鹃勾搭上了,女的逼的男的离婚,再娶她,要不咋会让家里的老人变本加厉的磋磨家里的妻子。
想明白的吴书记,林厂长,还有唐主席三人低声嘀咕一阵以后,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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