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冷哼,眸色阴寒,手下用力,将萧万安推入虞云青的怀中,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
然而宫侍们见他当众忤逆太后爱女,却无一人敢出声阻拦,只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安抚吓哭的萧万安。
萧万安骄纵无比,被这对太监夫妇当众羞辱,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仗着有虞云青在旁,她含着泪哭道:「大胆沈玹,我乃万安长公主,你面见本宫非但不行礼,反而羞辱本宫!简直太倡狂!」
「我沈某倡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在乎多这一次,何况还是您失礼在先。至於什么『长公主』……」沈玹一身蟒袍,墨玉腰带,玄黑披风,盯着萧万安凛然而立,缓缓一笑,「本督眼里的长公主,唯有吾妻一人而已。」
霎时间冬风无声,万物寂寥,唯有这一句铿锵之言落在萧长宁的心中,掷地有声。
被沈玹拉住手的时候,萧长宁仍有些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
他那句话……究竟是何意思?
说得这么暧昧,一定是做戏罢?对,一定是做戏,也只可能是做戏。
不再理会愤怒的虞云青和哭闹的萧万安,沈玹旁若无人地牵着萧长宁,不急不缓地漫步在三步九折的宫廊下,满目萧瑟映着红墙翠瓦,别样靡丽。
萧长宁头昏脑涨,忐忑不安。
直到再也看不见萧万安和虞云青等人,她这才打量着沈玹,轻轻地挣了挣手。
她挣脱的力气不大,但很坚决。
沈玹也不再坚持,松开手,淡淡道:「殿下总看着臣作甚?不认得了?」
萧长宁回想他方才的举动,清了清微痒的嗓子,小声道:「是不太认得了。」
总觉得,今日的沈玹有些不太一样。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沈玹停住脚步,回身看她:「别多想,本督那番话并无他意。只是本督向来不欠恩情,殿下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回报殿下。」
萧长宁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讶然道:「原来你都听到了?」
回想自己方才回护东厂的那番话,她不禁微微害臊,忙低下头,左顾而言他:「沈提督不是说今日有事,不来贺寿了么?」
沈玹瞥见她微红的耳尖,心情大好,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反问:「谁说本督是来贺寿的?」
「那你是……」不会真的这么好心,专程来接自己回府的罢?
可现在才到午时,午宴还未开始,离回府还早着呢!
「本督来算帐。」说罢,沈玹垂首望着她,意味深长道:「你早知道你那侍婢心怀不轨,可对?」
萧长宁一颤,眼神飘忽道:「什么侍婢?本宫不明白。」
「殿下不必装傻。」沈玹哼了一声,「今日你出门之后,你那留守家中的侍婢便浓妆艳抹,燃着合欢香,意图勾引本督窃取情报,可惜失败了。」
他似是惋惜般叹了一声,目光却已然淩厉起来,一把将萧长宁抵在廊柱上,双臂将她圈在怀中,压低嗓音道:「可否是殿下授意?」
萧长宁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咕咚咽了口唾沫,浑身血液宛如凝固。
「不是。」她呼出一口热气,眼眶干涩发红,视线开始一阵一阵地模糊,半晌才强撑着颤声道,「秋红……是太后的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到这个答案的沈玹好像松了一口气,眼神也不复冰冷,侧首嗤了一声:「果然如此。」
心中一软,他松开对萧长宁的桎梏。
然而萧长宁却依旧呆呆地依靠在廊柱下,微微喘着气,雪白的的狐裘衬着她的脸颊,浮现一层不正常的嫣红。
沈玹看到她涣散的视线,不由一紧,问道:「你怎么了?」
下一刻,萧长宁眼前一黑,软软地朝一旁扑倒。
沈玹眼疾手快地捞住她,感受到她微微发颤的身躯,心中一沉:好烫!
发热发成这样都能一声不吭,这丫头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