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凛的心情持续受到了卫宫士郎他老爹的影响,变得极为不好的情况下,这一次利姆露倒也没有安慰,而是伴随着微风,难得的独自一人坐在学校的天台上,享受着这宁静的午休时刻。
这充满战争的冬木市,不知何时对他而言竟然已经算是相当平静的存在了。
哪怕在现实中,受到的动荡也不会少於现在,将来恐怕更不会。
虽然心情不好持续走低,但凛却仍然即为较好的保持了御主的心态,在检查完学校以后,前往上课之际却也做下了较为理智的决定,那就是暂且不去寻找caster的麻烦,优先以解决赤狐,来保证利姆露在这场战争中的优势地位。
对此saber虽然有些不满,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次结盟,她的御主处於绝对弱势的地位。
门后天台的门锁响动,利姆露回头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着一身白色制服外加黑色小洋裙的saber,那身衣服是远阪凛的,两人的身形倒是有些相差无几,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套仿佛完全是给高傲的贵族大小姐穿的服饰,正是言峰绮礼每年生日送给她的礼物之一。
利姆露无法想象凛穿上这种风格的服饰是什么样子,但……
“你穿着倒是满符合气质的嘛,骑士王。”
高贵的金发盘在脑后,本就充满了端庄气质的saber在这身服饰下,显得就宛如那英国传统的贵族少女一般,在极东,倒是颇为难得。
因为无法实体化的原因,所以到目前为止,saber的活动范围都有限,身为王者的她又不愿意轻易动用暗示等卑劣的魔术,於是她一直都是以国外交流生的身份行动,终於,再摆脱了几个见色起意想要搭讪的学生围堵后,有些受不了的她本来想上来清静一下的,谁知,上来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於是,她径直的转身,刚想离开时,就听到了利姆露的轻笑声,她有些诧异於利姆露竟然没有称呼她为saber而是承认般的叫了她一声骑士王。
她冲疑了一下,不解道:“你这是在嘲讽吗?lancer?”
“不,这是衷心的称赞。”利姆露轻轻摇头:“至少,在美丽和充满英气的身姿这一点上,你是毋庸置疑的。”
“……果然,你也是把我当女人吗?lancer!”saber有些不满的站在门前,倒是让利姆露回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不本来就是女人吗?”利姆露古怪道:“还是说……你如同打算逃避你曾经的选择一样,也逃避身为女人的身份?”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时间,saber有些无言,利姆露看向遥远的天际,无奈道:“我倒是经常被人当成女孩子,一般而言的话,应该是我比较在意才对吧?但我后来倒是明白了,那种东西本来就不重要。”
“saber,如果你在意的仅仅是别人的看法的话,那么我以为上次圣杯战争已经让你明白了才对,真正的英雄们是不会因为性别而却判断一个人的。”
“能用性别去判断别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资格让你在意。”利姆露轻拖着下巴,那平和的声音就像是老朋友聊着天,竟然让saber感受到了一丝……放松?!
确实,利姆露现在的状态也的确相对而言比较放松,在这种难得宁静的时刻,他短暂的没有去想那些这些的各种破事,他现在的状态,就仿佛随意的在看风景的时候,跟一旁的路人搭上了话。
当他的语气没有了妥妥逼人和到处都是目的的挖坑之后,
利姆露的音色很清脆,反而隐约有种让人平静的感觉在里面。saber错愕的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朝离开了天台的门口,朝着利姆露的方向走过去站到了他身后,顺着利姆露的视线逐渐远视。
“你在看什么?”
“世界之大。”利姆露对着saber轻轻一笑,道:“saber啊,你看着这个世界,当你踏入现代,见识到了如今的繁华和世界的广阔后,为什么还要执着於过去呢。”
“人总是要往前的。”
“……但人不能忘记自己的错误。”saber看着远处遥远的天际,同样道:“人要负起责任,并且为之弥补,而如今,一个弥补的机会放在了我面前,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利姆露·特恩佩斯特,你真的不在乎圣杯吗?”
“嗯,不在乎。”利姆露抬起手来,淡淡道:“圣杯的本质是动用无限制的魔力来实行堪称奇迹的魔术,但终究也是魔术而已,我自己就可以做到。”
无限魔力而已,宝石翁泽尔里奇就是拥有无限魔力的存在,不照样还是被朱月咬了一口?
利姆露终有一天也能达到这一点,这种魔术终究只是魔术,连奇迹都称不上的东西,他现在是真的看不上。
不过,万能的许愿机本身就是一种伪概念,因为就连超凡空间,也无法做到任何事情都能随意实现,要知道,超凡空间本身可是一个不下於序列2的大系统。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愿望,甚至是什么事情想要弥补的吗?!”saber其实相当不解,哪怕站在常人的角度上,利姆露获得了圣杯就算没有愿望,也不至於舍弃才对吧?以她对利姆露的了解,就算圣杯如今实现愿望需要不菲的代价,但利姆露本身就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存在,他完全可以……
闻言,利姆露笑了。
“我只是没什么愿望,并不代表我没有在乎的东西啊,saber。”
“你看,你之前嘲讽我参战的时候带着外援,但那刚好是我为之骄傲的地方啊。”利姆露抬起头,只有这个时候,saber才能在他的金眸中看到一丝流动而炽热的情感:“如果真要让我选一个愿望的话,那绝对不是什么愿世界和平。”
“而是会单纯的希望……愿我在乎的人,全都安好才对。”利姆露摊开手轻声道:“这就是我的愿望,也是我抛弃圣杯的原因,圣杯对这个世界抱有恶意,但我却想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saber,你说我冷漠无情,残酷暴虐,但我却……”利姆露想到了阿赖耶识,就连这个世界的人类意识集结体都算是自己的朋友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句——
“拥有人心呐。”
“所以,你暴君的称号倒是名副其实。”这一次,saber深吸了口气,没有再被破防,实际上,她也想明白了,如果真要归根结底,她也没有错,王如果用有感情,就容易像利姆露这样,徇私枉法——反而,她这样看似圣洁,伟大的圣人反而是最公正,最无情的存在,但这也正应该是她引以为豪的东西。
所有人都没错,只不过所有人都把自己最重视的东西看成了自己的骄傲,自己引以为豪的东西为之奋斗罢了。
利姆露在踏入超凡空间之前,只是一个拚命出国劳务,挣钱只为了让自己家人父母过得日子能好一点的存在,而哪怕踏入了超凡空间,穿越到了平行世界,他也总对着自己的那个已经不属於他的家念念不忘。
直到看到了曾经的父亲,曾经的自己,他才算是放下了一道心事——从此以后,他超凡空间,把虚空看成了自己的归属,他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作为不在普通的存在,他自然而然的把护短,重视家人这一点转移到了自己的同伴身上。
而saber则不同,相比起小团队,saber更奉行舍小家为大家的荣耀——这一点,其实saber的理念跟凌灵有些相似,只不过比起中世纪还流行的骑士准则,凌灵则是融合了现代人独有的卑鄙理念,同样跟利姆露一样舍弃了过程只追寻结果,有些像为了国家而不择手段的卫宫切嗣?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saber,忽然就明白了在这种情景下,利姆露对她的语气为什么没有那种敌意了。
以前的打击说到底也仅仅是因为立场相对罢了,一旦立场站到了一起,互相理解反而并非那么难。
但理解是理解……自己果然还是难以认同。
saber沉默着看着风景,没有说话,因为对於利姆露的人心话题,她也只能沉默。
在这一方面,她的确没有拿的出手的资本,但她……又不想认输。
而利姆露呢,倒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毕竟如果继续下去,就不是闲聊了,可能会演化为争论。
於是,他惬意的从背包里再次拿出一杯偷偷藏好没有被凛抢走的冰阔乐,顺便往里面加了点九尾寄来的独特魔力药剂后。
猛吸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