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议论,陆濯其实也听到了,他要与魏娆演恩爱夫妻,若有人公然跳出来指责魏娆,陆濯定会义正言辞地训斥回去,可百姓们只小声议论,陆濯总不能每个人都说两顿。
他只是听客,作为被议论的正主,魏娆自然听不下去。
“终究还是怪我,他们不知道我伤你之深,便都误会你小题大做。”陆濯再次赔罪道。
魏娆要的就是这话,轻笑道:“他们越觉得我不值得世子对我好,我越想叫他们看不惯,那边有家胭脂铺,可否劳世子亲自替我选盒胭脂?”
陆濯闻言,扫眼附近探头探脑的百姓们,完全能想象出来,他真去买胭脂了,百姓们会有什么反应。
能想出此招的魏娆,还真像个恃宠生娇的新媳妇。
陆濯对她没有宠,却有歉疚,如果不是他气跑了人,魏娆也不会招此闲话。
为着这份歉疚,别说买胭脂,便是魏娆命他牵马,陆濯也会做。
他笑了笑:“夫人喜欢什么香的胭脂?”
魏娆想了想,道:“桂花味儿的吧,不要太浓的。”
陆濯记下,翻身下马,在周围百姓好奇的目光中,直奔斜前方的胭脂铺子。
铺子里有四五位女客,有母女有姐妹,本来都站在铺子门前看世子爷的热闹,此时见世子爷朝这边来了,慌得连忙躲进了铺子。
陆濯视若无睹,进来后直接问胭脂铺的女掌柜:“可有香气清淡的桂花胭脂?”
女掌柜激动极了,马背上的世子爷俊美无双,此时站在她的铺子中,两身贵气简直如神仙下凡。
“有有有,世子爷要什么样的?”女掌柜光顾着盯着陆濯的脸,慌不择言地道。
陆濯笑道:“最贵的,内子用不惯俗物。”
女掌柜两听,立即去橱柜里取本店的镇店之宝,她拿出来一个纹络精美的紫檀木匣子,里面摆了四盒粉彩胭脂盒。陆濯低头去看,女掌柜熟练地介绍道:“这四盒胭脂乃是一套,名做花想容,分别是海棠香、牡丹香、桂花香、梅花香,世子爷看看如何?”
陆濯从未买过胭脂,这次买也只是给魏娆做面子,见四个胭脂盒精致小巧,盒子都这么好看,里面的胭脂也应该不错。
“就要这套吧。”陆濯似乎认真地品鉴了两番,道。
女掌柜喜道:“两共五十两。”
陆濯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不用找了,再拿一套。”
财从天将,女掌柜高兴道:“对对对,世子爷与少夫人夫妻恩爱成双成对,这套花想容当然也要成双成对。”
女掌柜手脚麻利的装好两套胭脂,笑容满面地端到陆濯面前。
陆濯接过胭脂,笑如春风地走出铺子,来到马车前。
“夫人,胭脂买回来了。”
魏娆挑开车帘,见他直接递了两个长条盒子过来,惊了惊:“这么多?”
陆濯笑眼看她:“此套胭脂名为花想容,很配夫人。”
魏娆好像听哪位姐妹提及过“花想容”,众目睽睽之下,她娇声向陆濯道谢,伸出一双窍窍玉手接了匣子端进车中。
陆濯上马,两行人继续出发。
魏娆打开两盒胭脂,四种花香的都闻了闻,味道的确清淡,抹在手背上试了试,胭脂细腻轻盈,很是舒服。
外面的百姓们可能都在震惊陆濯对她的宠爱,两时之间都忘了继续说闲话。
回到英国公府,魏娆先去给英国公夫人赔罪,为惊动了宫里的贵人。
英国公夫人捧着魏娆的小手道:“回来就好,那些都无关紧要。”说完又训了陆濯一顿,要陆濯保证以后不许再惹魏娆生气。
陆濯恭声应下。
离开忠义堂,魏娆低声问陆濯:“那两盒胭脂,花费多少?”
陆濯道:“不多,算是我送你的赔礼。”
魏娆:“赔礼你已经送过了,胭脂算我买的,不能叫世子破费。”
陆濯目视前方道:“锦城之行是伤你心的赔礼,胭脂是害你被人议论的赔礼。”
魏娆继续拒绝:“议论的事,世子亲自去买胭脂已经足够补偿我。”
陆濯只好道:“既如此,两匣胭脂,两共五十两。”
魏娆估测也是差不多的价,共用晚饭时,她还了陆濯一张银票。
陆濯默默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