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过后,天气转寒,养尊处优的官夫人们渐渐少了走动,魏娆也很少再出门,想骑马了,就在郡主府后面的大花园里跑几圈。
几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后,百姓们又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
年前魏娆去了一趟闲庄。
寿安君身体硬朗,养生之道便是每日清晨都要沿着闲庄溜达两圈,兴致来了再打一套五禽戏。
“你姨母来信了,过完正月他们一家四口会来京城住上仨月,等你与慧珠都完婚了再走。”
寿安君笑着知会魏娆道。
所谓的一家四口,便是魏娆的姨母大周氏、姨父霍敬常、表哥霍玦,以及霍玦新娶的妻子宋氏,表妹霍琳早已成婚生了孩子,跟着夫家生活,不好走开。
“那敢情好,我还没见过表嫂呢。”魏娆期待地道。
寿安君笑眯眯的:“听你姨母说,你表嫂知书达理持家有方,有她帮忙,你姨母省了不少心。”
霍敬常有几个同族兄弟,平时都要走动的,霍家的产业那些同族兄弟也都有参与,亲情金钱两样关系纠缠到一起,族人之间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睦,这便要求霍玦必须娶一位贤内助,内能管家,外能应付亲戚。
所以当初大周氏想从周慧珍、周慧珠姐妹俩中间挑一个做儿媳妇,寿安君才始终没有松口,姐妹两个,一个心太大,一个知足常乐,都不适合进霍家。
待到过年,魏娆被小周氏叫进宫,就安排魏娆住在她的昭宁宫,母女俩天天都能见面,免得魏娆一个人在郡主府孤零零的。
宫中没有太后,小周氏独宠后宫,德妃、贤妃、惠妃都与她保持明面上交好的关系,皇后虽然看小周氏不顺眼,却也不敢做什么,因此昭宁宫里一片安乐,四皇子暂且也被接回了昭宁宫,等过完年再回他的皇子所。
时隔多年再次陪母亲一起过年,还多了一个仰慕她的弟弟,魏娆很满足。
一直住到正月十五,在宫里赏了花灯,魏娆便回了郡主府,安心待嫁。
婚期是三月初六。
三月初一,英国公府将聘礼送了过来,比魏娆第一次嫁过去的聘礼只多不少。
寿安君、大周氏、王氏、表嫂宋氏、魏娆的大伯母郭氏都搬到了郡主府,替魏娆操持这几日的宴请,甭管魏娆身份多高,出嫁还是要娘家亲戚帮忙的,不过府里有魏公公率领宫人操持,几位长辈只需要帮忙待客便是。
寿安君娘几个过来那日,霍玦也来了,见了魏娆一面。
魏娆把他当亲哥,霍玦看着即将出嫁而且是嫁给同一人的表妹,只觉得庆幸,幸好表妹与陆濯和离的消息传到太原时他已经娶了宋氏,没了后悔的退路,否则他便要陷入是否退婚是否去追求表妹的挣扎之中,可表妹既然会再嫁陆濯,就说明那年和离时表妹心里也有陆濯的位置,纵使他来了,表妹同样不会接受他。
这一刻,霍玦面对魏娆时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遗憾,没有惋惜,只剩下对魏娆的祝福。
他不能留宿郡主府,临走前单独与母亲大周氏说了几句,妻子宋氏夜里畏寒,还劳母亲与表妹说一声,多给宋氏准备两床被子。
大周氏啧啧两声,没看出来儿子这么会疼媳妇。
魏娆得知后,笑着吩咐柳芽去安排。
到了初五的晚上,寿安君又来魏娆屋里了,坐好了便拿出一本小册子。
魏娆脸颊通红。
寿安君盯着她道:“看你这样,就知道那一年你跟守城还真是什么都没做过,想必之前送你的小册子早被你丢了?”
魏娆没丢,那种东西,她能往哪里丢?被谁看见都不好,自从帮完四夫人,魏娆就拿祖母、外祖母送的两本小册子压箱底去了。
“收着吧,反正我都拿来了,看不看随你。”该交待的老早以前就交待过了,寿安君塞了小册子给魏娆,这便走了。
魏娆叫碧桃、柳芽关灯,等两个丫鬟退下了,魏娆才偷偷点了一盏灯,躲在帷帐里面脸红心跳地仔细研习了一番。第一次出嫁,陆濯命都快没了,哪有力气圆房,所以魏娆才没看,这回不同了,她总该知道圆房到底是怎么回事。
英国公府,晚宴散了后,英国公也把陆濯叫到了书房。
宴席上陆濯喝了酒,那些武将们争先恐后地灌他,陆濯酒量再好,脸上也浮了红。
即将当新郎的年轻世子,周身都洋溢着一种血气方刚,与他平时的温润君子范儿大不相同。
英国公上下打量一眼孙子,哼道:“怎么,二次娶亲了,还打算做假夫妻吗?”
陆濯惭愧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