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陆淙的妻子陶氏,是个身材很是丰满的姑娘,面如秋月,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非常讨人喜欢。
有的人看起来随和,其实未必好相处,譬如陆濯,有的人相由心生,真的就人美心善,譬如陶氏。
魏娆一直觉得她与二弟妹乔氏有些隔阂,不是说妯娌俩闹了什么过节,其实每次见面两人都和和气气地说话,聊聊天气聊聊花草聊聊衣裳首饰,但也只限於此了,乔氏不与她交心,魏娆自知名声不佳,可能会被一些淑女闺秀不喜,便也不会上赶着去套近乎。
但陶氏不一样,陶氏就像只快乐地辗转於各处花丛的小蝴蝶,与乔氏能亲近起来,与魏娆也能亲密地说贴己话,便是与贺氏、贺微雨这对儿低调到极点的姑侄俩,陶氏也能热情地在春和堂坐上半日。
总而言之,陶氏一嫁进陆家,很快就与各房人都熟络起来。
有次魏娆去四房,路上碰见陶氏与陆淙,两人打打闹闹小孩子似的,就像英国公夫人说的一样,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陶氏十月进门,腊月底诊出了喜脉。
两个儿媳妇都有了身孕,二夫人高兴的啊,仿佛年轻了几岁。
贺氏没在魏娆面前说什么,但魏娆第一次在子嗣上感到了一点压力,幸好她马上就要跟着陆濯外放了,不然等乔氏、陶氏的孩子前后落地,就算老夫人、贺氏不催她,魏娆这个年纪最长的大嫂也尴尬。
“娆娆别急,有我这个例子在,没人会说你闲话。”四夫人温声安慰魏娆。
魏娆心想,您与四叔最初那几年是一直没能圆房,她与陆濯,除了她来月事那几日,几乎夜夜温存,过於频繁,魏娆连陆濯各处骨头、肌肉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了,知道他身上哪里怕痒,哪里又喜欢给她摸。
正月二十,贺微雨出嫁。
以贺微雨的身份,她出嫁不必大办的,至少比不上陆长宁出嫁时的宾客满门,不过她嫁的是平西侯府的戚二爷,英国公老夫人做主,酒席还按照陆家嫡女出嫁的规格,而贺微雨的嫁妆,以大房出力为主,一众长辈们都送点,加起来也凑够了八十四抬,够体面了。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盖头下面,贺微雨哭得稀里哗啦的,感念姑母将她从偏远小镇接了过来,感念陆家女眷们对她的关照,感念表哥、表嫂替她张罗婚事,尤其是对魏娆,贺微雨为自己年少时的小心思无地自容。
她哭得那么凶,戚仲恺都犯怵了,难道贺微雨并不喜欢他?
满腹疑窦地将新娘子接回平西侯府,又被男宾们灌了一肚子酒,戚仲恺终於可以去新房了。
他喝了七分醉,平时也不够讲究,醉醺醺地出现在了贺微雨面前。
出乎戚仲恺的预料,眼前的贺微雨眼圈不红了,脸上也没有愁容,羞涩又温柔地扶他在椅子上坐下,再为他倒上醒酒茶。
戚仲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贺微雨当然很美,可戚仲恺更想知道她的心思,想知道贺微雨是听从贺氏的劝说违心嫁给他这个粗人的,还是她自己也愿意。
“当初我去向你提亲,你怎么想的?”喝了一碗茶,戚仲恺直接问道。
贺微雨紧张无措地看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戚仲恺放下茶碗,挠挠脑袋,道:“就是,你自己愿意嫁我吗,还是伯母守城他们觉得我不错,你便顺从他们的意思嫁了过来?”
贺微雨脸一红,害羞不想说,可是,见戚仲恺似乎很想知道答案,贺微雨便低下头,绞着手指道:“没见过二爷之前,我只听说过二爷的一些事,说您威风凛凛,说您声如狮吼,吓得好多贵女都不敢跟二爷相看。光凭传言,我也怕二爷,可那天在寺里见了二爷,我,我就觉得您挺好的,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令人恐怖。”
戚仲恺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自己愿意嫁我?”
贺微雨红着脸点点头。
戚仲恺心里便燃起一把火,借着酒意,伸手将娇滴滴的美妻拉到了怀里。
戚仲恺粗中有细,是个会怜惜人的,所以三日后贺微雨带着他回门,魏娆、贺氏都看出了贺微雨对戚仲恺的满意。
陆濯对戚仲恺的品行很放心,从戚仲恺与贺微雨定亲后,陆濯就没担心过表妹婚后会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