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薛静姝道:「陛下是不是又要说我磨蹭了?」

皇帝心里感叹,问题果然出现在这里,他说磨人,皇后却以为他嫌她磨蹭,难怪要生气。

他低头在薛静姝耳边说了一句。

薛静姝神色一僵,随即又羞又愧。羞的是皇帝话中的意思,愧的却是自己误解了他,还因此发了一通脾气。

她咬着唇,小声问道:「我方才是不是无理取闹了?」

皇帝说:「不是皇后的错,该怪我不听皇后劝告,从话本上学了几句话,就胡乱用起来,害得皇后误解。」

薛静姝此前就觉得他看的话本不正经,经过今日磨人一事,更觉得不正经了。

不过,她心里又有些好奇,不知道话本里都写了什么,怎么皇帝这么爱看?

不如她也找几本来看一看,省得日后皇帝再说这种话,她又不解风情地误解了。

想到这里,她便说:「陛下平日里看的是什么话本?也让人送两本给我看看吧。」

「唔……」皇帝一时语塞,眼神游移,「这……我也只是无意间看看,并不记得看过什么,皇后若想看,我让德禄好好找找。」

他看的那几本,可不能给皇后看,不然,皇后就不是要怪他不正经那样简单了。

薛静姝不疑有他,点头道:「那就劳烦德公公了。」

自此,两人之间一场小别扭算是完全化解了。

皇帝见危机过去,心中又开始蠢蠢欲动,一双手在薛静姝身上来回抚弄,「皇后方才说要替我更衣,不知还算不算数?」

薛静姝斜眼看他,嘴角含笑道:「我何曾哄过陛下?」

她也不扭捏,伸手解开皇帝的衣带,一点点替他褪下里衣。

皇帝的手也没有停下,将她身上紧紧裹着的轻纱裙剥去,两个人赤-裸相见。

栖凤宫外殿,德公公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高高挂在空中了,陛下方才尾随着娘娘进了浴池。至今两人都未出来。

他心里感叹,陛下真是越来越不体贴了。

次日,太皇太后懿旨颁下,薛府王大夫人,带着薛静媛进宫向太皇太后谢恩。

秦氏也入了宫,不过,她不是去长乐宫谢恩,而是来栖凤宫给薛静姝请安。

薛静姝料到王大夫人和薛静媛不会来她宫里,毕竟,若两人还有此前的心思,那这门亲事是不能让她们满意的,去向太皇太后谢恩是没有办法,她们又怎么会再来她这里给她请安谢恩?

她却不曾想秦氏会又来找她。

秦氏入座后,薛静姝照旧问了府中的情况。

秦氏一一答来,两人你来我往寒暄几句。

秦氏便试探问道:「娘娘可知前日顾廷玉大人下狱之事?」

薛静姝道:「略有耳闻,母亲问这个做什么?」

秦氏看她还如此淡然,心中着急道:「娘娘既然知道,怎么一点都不急?那顾大人是为了劝陛下广纳后宫才入的狱,如今,京里的人看娘娘入了宫,都眼红着呢,恨不得也把自家的女儿一鼓脑都塞进来,分了娘娘的宠爱。这顾大人是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陛下能拒绝了这一个,却能够拒绝往后那许许多多个吗?娘娘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呀。

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府里。那对母女她们的心就大着呢,今日太皇太后懿旨颁下,满府的人都感恩戴德,唯有她们两个,脸色当时就青了,我听说那四姑娘回房之后还摔了不少的花瓶瓷盆,她心里不甘着呢,认定了是娘娘从中作梗,太皇太后才会突然下旨赐婚,她不知道怎么咒骂娘娘呢!

我看如今陛下对娘娘恩宠有加,娘娘不如去探探陛下心底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也好有个底。」

薛静姝看她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说:「母亲的意思我知道,只是陛下的圣意,却不是旁人可以揣测的,陛下的决定,也不能为旁人所左右。若陛下真要做什么,谁能劝得动他,谁又能阻止他?我能做的,也不过是管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倒是母亲,上一次我与你说过五妹的事,母亲可打探清楚了?」

说到这个,秦氏便气得咬牙,恨声道:「我花了大把力气,才从下人口中撬出来,你五妹妹的名声,竟是让大房那一对不要脸的母女给破坏了的!她们以为自己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么?还不就是那薛静媛想进宫,却怕你五妹跟她争,所以先把静婉的名声给坏了,以为这样就能十拿九稳。可她们没想到,就算静婉进不了宫,太皇太后也看不上她,还有你在前面排着呢。我如今与她们算是撕破脸皮了,就等着日后分家,便与她们再无来往!」

对於这个结果,薛静姝倒不算太意外,她只略略点头,又说:「既然四妹妹不满这桩婚事,我看她们未必会罢休,母亲这些日子和静婉都小心一些,别着了她们的道。」

秦氏不想能从她口中听出这样关心的话,一时受宠若惊,忙道:「是,我会小心的,倒是娘娘独自身在宫中,也要事事小心,多孝敬孝敬太皇太后,好好服侍陛下,若能早日诞下龙子,那就算再有别的人进宫,咱们也就不怕了。」

薛静姝不置可否,只略略点了点头。

秦氏又坐了一会儿,方才出宫。

她这次没再提薛静婉的亲事,只想着先使法子将小女儿的名声挽救回来,再来考虑这些,到时候只凭她是皇后的嫡亲妹妹这一条,就算配不上亲王们,难道还比不过薛静媛么?

王夫人和薛静媛两人从太皇太后宫里告辞之后,也就直接出宫了,果真未来栖凤宫请安。

另一头崇德殿内,德公公暗中瞥着发呆的皇帝,在心里又加了个一。

这已经是陛下今天第五次无故出神了。

皇帝的眼睛虽落在面前的奏折上,但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脑子里满是昨晚皇后的模样。

昨日的皇后,是真真切切的与平日不一样。

皇帝从未想过,皇后主动起来,竟是那样的摄人心魄。

他今早在栖凤宫的龙凤床上醒来,心中第一次有了不愿早朝的念头。

不过,他又想起昨日在浴池中,皇后耍的小性子。

他有些想不明白,昨夜刚开始,皇后分明还温婉贤惠地要替他更衣,结果后来因他一句话,立刻就生气冷淡,然而没过多久,又热情似火起来。

他觉得自己昨天一个晚上,就在皇后那儿经历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心情也一度跟着起起落落,漂泊不定。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心绪会这样轻易地被另一个人所牵动。

反正无心理政,皇帝索性搁下笔,往后靠在龙椅上,扭头看着德公公,问道:「德禄,你说女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德公公嘴角抽了抽,很想反问他一句,问一个没了根的人女人在想什么,真的好吗?

但他没这个胆量,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陛下,奴婢不知。」

皇帝无趣的摆摆手,「谅你也是不知道。对了,皇后昨日说要看话本,你现在去藏书阁好好找一找,记住,要找那皇后可以看的送去,不要把皇后不能看的送过去。」

德公公心中撇嘴,那些不能看的,早就全部在陛下您的书架上搁着了,藏书阁里哪里还找得着?

他实在没想到,不久前陛下不过无意间在藏书阁中翻到一个话本,后来竟会看得上心,每日忙完政事就拿出来翻翻,把里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当做消遣来看。这事若传出去,哪个朝臣敢相信,那样铁腕的陛下,竟爱看话本。

尽管心中再多腹诽,他也只恭恭敬敬地退下。

皇帝一手撑着下巴,摸了摸刚冒出来的胡茬。

没多久又专心埋入众多奏折中。他得赶紧把政事理完,才能再去看几页话本,看看书上的人知不知道女人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