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姝愣了一下,而后才轻声说:「陛下在我心中,自然是第一位。」
「那为何有女子对我投怀送抱,皇后却无动於衷?皇后是否觉得就算我将那女子收入后宫,也无可无不可?」
薛静姝拧眉不解:「陛下为何会这样认为?」
皇帝说:「不然怎么解释皇后一点都不生气不在意之事?」
「陛下以为生气就是在意么?」薛静姝反问。
皇帝默了一下,说:「如果有个男子对皇后动手动脚,我绝不会轻饶那人。」
薛静姝又是一愣,而后轻轻失笑:「陛下的心意,我知道了。可我的心意,陛下还不知。
陛下只见我不生气,便以为我不在意,可陛下却不知道,我仅仅只是记住了陛下对我的承诺。陛下说过,您与曼曼之间,不会有第三个人,我这辈子都会记住这句话。
既然已经有了陛下给我的承诺,那我便一心一意的相信陛下绝不会负我。
那名女子再美丽再妖娆再如何投怀送抱,我心里知道陛下不会心动,就不会再有一点点怀疑,一点点的不信任。」
她看着皇帝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我相信陛下不会负我,不会辜负曼曼。陛下愿不愿意信我?愿不愿意信我的曜哥哥?」
皇帝与她对视一眼,转开来:「皇后难道以为我是出尔反尔之人?说出口的话,我自然都记在心中。」
薛静姝看出他的不自在与别扭,晓得矛盾已经解开,不由笑起来:「这便是了,我相信陛下,陛下也相信我,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怀疑对方,既然如此,何必无谓的气恼伤神呢?」
皇帝沉默不语,已是默认她的话。
他想,他的皇后与话本上那些小肚鸡肠的女子果然不同,那些话本误人子弟,烧得好。
改日……再下令买新的吧。
他看着薛静姝,忍不住问道:「皇后的眼角怎么红了?」
薛静姝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说:「这叫桃花妆,陛下看我额头上这一朵桃花,正好与眼角的桃红相称。」
皇帝听那不是泪痕,暗暗松了口气。
薛静姝又道:「现在陛下该和我一起用夜宵了吧?」
皇帝点点头,说:「既然皇后如此请求,我怎么能辜负皇后的殷切期盼?」
薛静姝看他这么快就恢复了往日装模作样的正经,暗里摇摇头。
两人便坐下来一起用夜宵。
那一大锅的蟹黄粥和四五碟糕点面食,薛静姝只喝了一小碗粥,其余的都进了皇帝的肚子。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又想,皇帝这么能吃,真的经得住饿吗?若今晚她没有来送吃的,皇帝会不会半夜跑去御膳房找吃食?
夜宵用完,薛静姝叫人进来收拾。
德公公看着桌上的空盘子空盆,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还是娘娘的话管用,以后若陛下又不愿用膳,看来还得去请娘娘来才是。
宫人收拾完,薛静姝转头看向皇帝,「那我就不打扰陛下安歇了。」
皇帝立刻看她,「皇后不留下来?」
薛静姝说:「后宫历来没有留宿崇德殿的规矩,陛下忘了吗?」
皇帝道:「规矩都是人说了算。」
薛静姝便问他:「那陛下是希望我留下来,还是不留下来?」
皇帝盯着她,话里满是关切宽容:「我担心皇后今夜独自一人孤枕难眠,愿意将龙床分一半给皇后。」
薛静姝心里发笑,也不拆穿他,道:「那我便谢陛下隆恩。」
皇帝便来牵她的手,两人入了后殿。
薛静姝给皇帝更衣,皇帝看着她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披风,问道:「皇后怎么还不将这披风取下?」
薛静姝笑而不语。
皇帝挑起眉头,伸手捏住她颈下的一根缎带轻轻一抽,薛静姝身上绸缎缝制的披风就顺着她的肩膀下滑,露出里头那件桃红色的软袍。
那件软袍,是皇帝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颜色是最妩媚的桃红,布料柔软,剪裁贴身,穿在身上,紧紧裹着曲线,却什么都遮不住,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比不穿还撩人几分。
之前皇帝要她穿,她执意不肯,皇帝只得随她,这衣裳也压了箱底,今夜是第一次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