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脚程慢,此时才赶过来,急急问道:「姝儿怎么了?」
皇帝说:「皇祖母不必着急,皇后有孕了。」
太皇太后先是一愣,又是一喜,嘴里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抆了抆眼角,走过来握着薛静姝的手,叹道:「方才可把我吓到了,幸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好孩子,你现在难不难受?」
薛静姝摇摇头,说:「让皇祖母担心了,我方才吐过一回,如今已经好多了。」
太皇太后说道,「怀孕之人就是这样,这些日子,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不要忍着,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不是用膳的时间,尽管吩咐膳房的人去做就是了,怀孕的人最经不住饿。不过,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一会儿我让人吩咐膳房,那些东西可不能端到皇后面前来。」
薛静姝一一点头。
太皇太后交代过她,又对殿里伺候的人好好的敲打了一番,让她们都上点心,最后道:「我去给你们皇祖父和父皇上炷香,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说完。满脸含笑的走了。
皇帝送过她,回头问薛静姝:「皇后可是饿了?」
薛静姝摇摇头:「现在吃不下。」
皇帝便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
殿里终於只剩下他们两人,二人对视许久,都不曾说话。
皇帝伸出手,将薛静姝抱来自己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薛静姝眨了眨眼睛,现在才有些惊奇和不敢置信,「陛下,我怀孕了。」
皇帝轻轻点头,「是,我和曼曼有孩子了。」
薛静姝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他现在在我肚子里,小小的一团,看不见摸不着。陛下你说,我这几天犯困恶心,是不是因为他在提醒我们?」
皇帝裹住她的手掌,跟她一起抚摸着小腹,「若是如此,是我不够细心,没有察觉到他的提示。」
薛静姝弯起嘴角轻笑,「他就在我肚子里,我都不知道,陛下又怎么能知道呢?」
皇帝亲了亲她的额头,没说话。
薛静姝此时兴奋得很,对於腹中的小生命,有着满心的好奇,她又问:「陛下,你说这是个小皇子,还是个小公主呢?」
皇帝说:「都好,若是为公主,最好长得与皇后一样。」
「那如果是位皇子呢?」
「也长得跟皇后一样。」
薛静姝笑道:「若是皇子,就该如陛下这般英武,才不算辜负他身为陛下的孩子。」
皇帝点点头,「皇后说了算。」
薛静姝却斜了他一眼,「都是我说了算,难道陛下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吗?」
皇帝默了一下,不知道方才还笑吟吟的皇后,怎么立刻就变脸了。
他想起张之穹之前说过情绪易变焦躁几个字,心里不知该说他是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
他想了想,又说:「皇后想的,便是我想的。」
薛静姝这才满意,又低头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因皇后有孕,整个夏宫上下俱是一片喜气洋洋。不管这些人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至少面上,每一个人都是笑呵呵的。
薛静姝与皇帝用过晚膳,一同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她就犯困了,便又返回烟波送爽殿,洗漱之后准备安置。
这几日薛静姝疲乏,皇帝已有数日不曾与她亲近,今日得知皇后有孕了,心中一块石头已经放下,便又来了兴致。
他入了内殿,见皇后已经裹在被子里,便将她拉出来,困在自己怀中,双手四处游走。
薛静姝却一把推开他。
以往她推皇帝,都是半推半就欲,未必是真心要推开的,今天却毫不冲疑,推开之后,又将自己裹起来。
皇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愣了一下,「皇后怎么了?」
薛静姝说道:「这话该由我问陛下才是,我如今有了身孕,腹中的娃娃又小,哪经得起陛下折腾?」
皇帝从未想过有了身孕跟不能行房会牵连在一块,他试图说服薛静姝:「张之穹不曾说过这个禁忌,说明应当无碍。」
薛静姝摇摇头,说:「张太医还未将各类禁忌呈上来,请陛下先忍一忍吧。」
皇帝自觉已经忍了好几天了,今天又高兴,有点不能忍。
他翻身起来,披上外套步出内殿,让德禄立刻去太医院把张之穹叫来,他要当着皇后的面问一问他,好将皇后的歪理反驳回去,否则以后十个月不能碰皇后,他得忍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