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白澄夏忍住想要伸手扶起女人的礼貌性动作,只垂着目光淡声道:“我要找谁,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无论是萧妃还是姜昭仪,哪位不比囚我於此的你要强上千百倍?”
似是见这样娇弱的姿态无法引起白澄夏的怜惜,虞宁雪很快便风姿矜贵地起了身,那双落满碎雪的眸子却潋灩如霜,她紧紧抿着唇角,像是在压抑什么极度崩溃的情绪,声线也显出刻意的平直,“陛下,臣妾并没有囚。禁你,你在这里是自由的。”
“你也说了是在这里,是我自愿想要待在这里的吗?”
白澄夏有些不受控地激动起来,但见虞宁雪仍然那副清贵皎洁、不为所动的模样,她明白,无论自己如何无能狂怒,这女人的决定都不会有丝毫更改。
气愤地挥了挥袖子,白澄夏抬步出了长乐宫,并没有发现身后虞宁雪骤然抬起的目光,清凛冰冷,淡漠无光,像彻底被掠夺走星点的夜色,黯淡且沉寂。
不过或许看见了也不会引起心底什么波澜,来到殿外后便跪了一片请安的宫女太监,白澄夏不习惯地说着“平身”,随后拿捏着腔调道:“摆驾,朕要去太平居。”
这时,一位拿着纸笔的文官上前,似是记录她们闺房秘事的礼官,躬身询问:“陛下,可是昨夜皇后娘娘伺候不周?”
现在提起虞宁雪就有些烦躁,白澄夏不在意地摆摆手让他退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不快的面色已经表明了一切。
轿撵稳稳当当地来到了太平居,也就是萧珺汐的寝宫,白澄夏走了进去,很快就注意到了一抹熟悉的蔚蓝色。
萧珺汐惯爱这个颜色,所以挂着外裳的屏风被风吹动时简直如流淌不息的海水,美人闭目睡着,在听到“陛下驾到”的尖细声音后浅浅睁开了清透水润的眸子。
见了白澄夏,她掀开锦被起身,柔柔的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慵懒和软糯,“臣妾参见陛下。”
白澄夏只是一时冲动来了这里,其实也并没有想好要做什么,更何况,能够亲眼看见萧珺汐,就已经很是震撼且不现实了。
沉默的时间足够萧珺汐来到她面前,姿容柔美的女人莲步款款,抬起的指细长莹白,落在太阳穴处轻揉时,满是云朵一般的柔软。
那双风情潋灩的眸子温温柔柔地垂下,嗓音更是带着能够抚平一切的力量,“陛下,你看上去很难过,怎么了吗?”
只一瞬间,白澄夏便感觉喉咙口生出了翻涌而上的酸涩,像是哽咽着想要倾吐而出,她注视着萧珺汐,低头道:“我、朕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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