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
虞宁雪顿了顿,低叹道:“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已经固定好了对话的类人,每日的请安问好千篇一律,若是得到了超出范围的问话便会沉默不语。”
那平静的语气里藏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感慨,白澄夏回过身,眉心轻折,问:“你是说他们是npc?”
“npc?”
“就是指没有自我思维,只按程序和设定做事,按你的话来说,就是类人。”
“嗯。”
低声应着,虞宁雪也蹙起眉,嗓音里出现了些许不解,“但是今日的萧妃,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白澄夏好奇地撑起身,墨发侧垂下来,隔绝夜色的眸子酝满流光,溢彩明熠,她略显期待地看着虞宁雪,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四目相对时,一双干净澄澈,另一双晦暗不清的狐狸眼中却闪过了些许痴色,虞宁雪还是第一次侧目躲开了对视,清嗓后道:“以往的萧妃该是以陛下的命令为尊,可是今日居然听从了我的话语离开,这是这么多年来不曾有过的。”
白澄夏理解似的点点头,随后眸光越发清亮,“那意思是不是,萧妃也拥有了自己的思维?”
此话一出,室内静默一瞬,随后,虞宁雪抬手轻轻按在了白澄夏的后颈,语气柔和间却透露出些许危险,“陛下,很希望萧妃不是类人?”
那只触感细腻的手稍稍用力,导致白澄夏失衡时撑在了虞宁雪身侧,她注视着身下那双黯淡无光的瞳眸,无端地嗓音发紧道:“多了一个可以交流的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极度清晰,那霜雪凝结而成的瞳孔内闪过风暴凛冽的不悦,寒气四溢,虞宁雪眼角的泪痣再度变得艳绯,似有无数情绪即将汹涌而出。
“你有我相伴,还不够吗?”
周遭天翻地覆,双手被虞宁雪束缚着压在了床榻上,白澄夏紧紧盯着眼尾泛红的虞宁雪,恼怒道:“你又发什么疯?”
雪丝在夜幕下莹白似月色,衬得虞宁雪如神女皎皎,高洁如霜,她却瞳孔湿漉,犹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幼猫,“无论萧妃如何,陛下,你最亲密的人都该是我。”
眼见虞宁雪又开始了自说自话,白澄夏皱起眉,手腕只轻轻挣扎便被指尖捏得有些疼,她认命地躺下,泄气道:“行了,我又跑不掉,放开我。”
然而,虞宁雪俯身压近,无光的瞳孔内幽深寂静,如一汪死水,隐匿着不见天日的压抑与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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