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现在这个世界上,人类远不止我们,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於我呢?”
低沉的嗓音内满是不解,白澄夏的目光也透出些躁意,如果不是考虑到了虞宁雪的情绪,她的话语会更为刻薄,变成“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你缠上”。
然而潜台词,其实性子敏感的虞宁雪能够理解,心脏坠落一般掉入深渊,星眸晦如夜色,她低低垂首,指尖捏住了衣角,像一个不知所措的稚童。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同类,也是第一个陪伴我的人,我希望你能够一直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
呢喃的嗓音很轻,像是害怕打破什么,也像是在祈求怜悯,白澄夏强迫自己扭头不去看此刻楚楚可怜的女人,音色压抑着泛冷,“所以你就不顾我的意愿拉我进来。”
陈述的是事实,虞宁雪无法反驳,眸色覆上一层水光,她摇尾乞怜似的勾住了白澄夏的尾指,“可是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真的快要疯了。”
何止是“快要”?
白澄夏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经过这番剖白,她大概能够理解虞宁雪的想法了。
这么多年的孤寂生活,是她的出现让虞宁雪不再是一个人,所以对於温暖的渴求早就在陪伴中逐步变成了对她的渴求,这份感情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喜欢”,只是一种必需。
所以,虞宁雪强行拉她进入游戏,多次使用束缚,面对其他的人类根本不会感到喜悦,只会害怕其他人抢走白澄夏。
这是什么该死又剧烈的雏鸟情节?
疲惫地叹了口气,面对眼下这难搞的境况,白澄夏抽出了那只被虞宁雪抓着的手,瞥见那如世界末日般灰败的瞳孔时,心下再度生出些许不忍,“我能够理解你,可是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我根本就不知道玩个游戏能玩出个你来,我也根本就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你越束缚我,我反而就越厌恶这里。”
面对沉默不语的虞宁雪,白澄夏开始放大招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喜欢裴幸吗?”
果然,此话一出,虞宁雪抬起头来,那双破碎不堪的瞳眸聚满落雪,眼尾的泪痣都变得枯萎,“为什么?”
心脏如同被一只没有边界感的手给握住,剧烈的疼却挡不住这一刻自虐般的好奇,她直勾勾看向白澄夏,晕红的眼圈兀自酿起泪痕。
“因为她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哪怕身边人都是程序,她仍然活得乐观恣意,这让我觉得,我是不是也不该这么抵触,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於我,虞宁雪,如果你想要我对你好,首先我们也该是平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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