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白澄夏就越心疼如今的虞宁雪。

以前的她虽说因为发色自卑,但拥有自己的理想和梦想,自幼便在音乐方面天赋极佳,还未毕业,虞宁雪就被本市最好的音乐学院录取,只等着出国深造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澄夏叹了口气,轻轻捧着虞宁雪的脸颊,坦诚道:“若是我选择不回去呢?”

其实在这里陪伴虞宁雪,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此话一出,原本晦如深夜的眸子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晕,虞宁雪受宠若惊地挑眉,一句“当真吗”怎么也问不出来。

或许,她极度害怕听见否定的答案。

对上那双轻轻颤动的狐狸眼,写满胆怯与期盼,白澄夏揉了揉手心温热柔软的脸颊,声线放软,“如果我选择留下来陪你,你是不是可以更喜欢我一点?”

然而,居然很快从中瞥见了汹涌而出的水光,眼前的虞宁雪狼狈地低下头,哽咽着,哭腔沉闷,“别说这种话。”

不要给了她期待又残忍地离开,她承受不住的。

白澄夏感受到落在指尖上的晶莹泪珠,不解问:“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

虞宁雪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像一只淋了大雨的流浪猫,祈求着眼前的人类能够带她回家,“我当然希望,可是……”

一句“你如果骗我怎么办”被堵在喉咙口,闷闷地说不出来。

毕竟,她确实无法怎么办,顶多也就大哭一场,还能怎么办呢?

白澄夏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什么,笑着问:“你担心我骗你,最终还是要走的吗?”

如同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虞宁雪往后躲了躲,音色紧绷着,不想泄露出此刻自己的脆弱,“我才没有,你本来就是要走的。”

这份熟悉的口是心非令白澄夏笑意扩大了一些,她恶劣地揉着沾染上泪痕的脸颊,轻笑道:“现在可是你一口一个我要走诶,我本人都还没说什么呢。”

“那你倒是说呀。”

虞宁雪恳切又执着地看来,等待着一个令她漂浮或坠落的答案。

柔软的指腹抆去了眼睑处溢出的泪意,白澄夏温声道:“我决定留下来,和你一起。”

室内静默了一瞬,随后就是一股很大的扑入怀中的力道,颈间变得湿热,虞宁雪拿额头蹭了蹭她的脖颈,像一只表达亲昵的小动物。

吸鼻子的声音听上去委屈巴巴的,白澄夏轻拍着她的脊背,声线低了下去,“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被泪水泡软的嗓音又闷又娇,虞宁雪抬眸看来,扫过被自己眼泪打湿的衣襟后羞耻地红了耳尖。

“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小心残疾了,失去了行动能力,你会怎么办?”

虞宁雪不解地蹙眉,“这是什么问题?你就不能盼我些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