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
白澄夏惊讶地挑眉,“肖姐,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将刚刚倒好的温水递过去,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身侧的虞宁雪也放缓了呼吸,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双手捧着杯子,指尖泛起了轻微的白,肖妤秋仍然笑着,眉目柔和,“我想要抗争一次了。”
“什么?”
“小白,你知道的,来这里工作是我妈妈的安排,她觉得这份工作安稳,将来也好嫁出去,今年我二十八了,他们又为我物色好了未来的夫婿,我不想这样草率嫁给一个陌生人。”
或许这就是社会的通病吧,如同传承苦难,家庭里不会容许出现一个不愿结婚的女儿。
更何况,她们在婚姻登记处工作,各种各样的怨侣丑态见过无数次,怎么可能还能心无芥蒂?
白澄夏沉默了下来,她是没有父母的,所以不用担心来自这方面的压力,但是这样的压迫,似乎随处可见。
“放心吧,他们也不能逼着我结婚的。”
故作轻松地笑着,肖妤秋抿了一口水,唇瓣不再那么干涩,开玩笑道:“之后没人和你一起摸鱼了,玩游戏记得小心一点。”
白澄夏无奈笑笑,“知道了,那你有想好要去哪里吗?”
“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钱,先出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
“好,记得给我也看看。”
“那当然,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明早的机票呢。”
“这么急?”
“这不是一直在等你醒吗,我可不是一个不告而别的人。”
“那我可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打趣着将肖妤秋送走后,白澄夏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唤了一声,“雪儿?”
虞宁雪闷闷地应着,听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顺着声源来到了沙发边,白澄夏一边问,一边坐了下来,手在空中挥了挥,卖乖一般道:“你也看见了,我和肖姐就是纯纯的朋友关系。”
“我知道。”
仍然有些恹恹的,就像即将凋谢的花朵,虞宁雪坐在了白澄夏的身边,轻声道:“我就是有点羡慕。”
这份坦白可真是令人惊讶无比,白澄夏心底了然,却仍然问:“为什么?”
“因为她很洒脱,也很自由,刚刚我听见了她一闪而过的心声,去年她就决定离开了,因为要辅导你才又留下了一年,她这样的性子,是不会向父母妥协的,所以她并不可怜,而是在这时迎来了新生。”
虞宁雪叹了口气,如被雨滴打散的苦茶,“而且她很健康,能够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这番感慨,或许该由一位老年人说出来,但是从虞宁雪的口中倾吐而出,反而显得更为悲戚无奈。
健康,最细小最容易忽略,却是最重要的存在。
更何况,她的用词里出现了“站”,想来虞宁雪也是知道的,如今的她,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