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芸娘,薛彦不由得一叹,他这一生女人虽多,但真正放在心上的也不过就廖廖几人,芸娘便是其一。
他常年在外,这屋里的大小事情便只能交给了兄嫂帮着管了,也怪他当年临走前没跟兄嫂交待清楚,竟然嫂子把芸娘当成一般通房丫环给打发了。他出海一趟,少说都是一、两年的事,等他回来之时,芸娘早就没了。
再则,芸娘是姓夏,娘家也只剩下一个胖胖爱喝酒的老父亲(夏德全:老夫很胖吗?),再一问,这孩子姓简,乃是京城人士,也压根与芸娘娘家扯不上半点关系,薛彦也就死了心了。
虽然知道眼前的少年不可能和芸娘有什么关系,不过看着简皓眉目间依稀与芸娘相仿的容貌,薛彦还是忍不住溱上前和着简皓说话了。
简皓虽然对薛家没啥好印像,但禁不住薛彦的嘴皮子厉害,两人也开始交谈了起来,这一交谈,两人不约而同的颇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感。
简皓本就喜欢做生意,只不过被莫故压制住,说是不考中秀才前不许他做生意;而薛彦此人就更别提了,他不但也爱做生意,更爱在世界各地乱走,当他说到海外经历之时,就连莫圆达都被吸引住了,更别提旁人。
看着简皓与薛彦原本一口一个简公子、薛老爷,没过多久就转变成爲小皓与薛叔叔,听得莫故暗暗嘬了嘬牙花子,只觉得牙疼的厉害。
他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望着简皓,好歹是他们晋江一条街的幕后隐形大boss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人拐了呢?太没用了。
不过看着薛彦望向简皓的眼神颇有几分怀念,却没有什么疑心或着是亲近之色,莫故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简奶妈当年连半点口风都不曾透露过,简皓一直不知其身世也就罢了,但薛彦神情如此平静,莫非也不知道简皓的存在?
好奇之下,莫故回宫之后,便特意招了夏德全询问一番了。
夏德全对当年之事亦是印像深刻,当年要不是碰上莫故之事,那怕他再怎么偏着三一(简奶妈在暗卫营里的编号),也不得不下狠手清理门户,对於简皓的生父,他自然是记得清楚明白,只差没一日照三餐咒駡了。
他沉吟道:「算算时日,只怕薛彦当真不知道三一怀有身孕的事情。」
「哦?」莫故好奇的微微挑眉。
夏德全叹道:「要不是薛彦此人与西洋番人走的过份近了些,当年也不会让三一前去监视薛家,要监视薛彦,有什么比做他的通房丫环更来的容易些,只不过……」
夏德全有些不屑道:「这薛家人怕是也担心薛彦有了子女之后,只顾着自己的小家,而不再替薛家挣银钱,薛彦所有的通房都被喂了药,若非如此,也不会和三一原本服的药性冲突,这才让小皓儿生了根。」
三一做爲暗卫,自小便服了绝育药,但偏偏薛家人也生怕她有孕,也给她下了药,二种绝育药药性冲突,这不就反而让三一怀了小皓儿了。
说起来薛家倒真不愧是商人性子,自私自利的很,薛彦这些年来带领着薛家船队,也爲薛家挣了不少银子,但薛家还对他的通房下手,分明是有心绝了他的子嗣。
「哦!」莫故微微沉吟,「薛彦难道对此事一无所觉?」
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定能分割薛彦与薛家。
「想来是多少察觉出一二。」夏德全沉吟道:「我的人倒是有打听到薛彦在海外娶妻,只不过不曾把海外的妻子带回来,看来多少也是防着薛家。」
而且瞧薛彦在海外待的日子越来越长,怕是对薛家也有些冷了心,只不过商人在商言商,再怎么讨厌,薛家得靠着薛彦,薛彦何尝又不得不靠着薛家,两方互相利用罢了。
莫故微微沉吟,「你让人打听看看薛彦对薛家究竟是何种想法,朕有意用薛彦此人,但这个薛家吗……」
莫故不屑的笑了笑,一个只会靠着算计亲兄弟,算计旁人的家族,他也不屑用之。
夏德全揣磨圣上心思,试探道:「如果将小皓儿的身世说明,想来能将薛彦争取过来。」
薛彦虽然近年来在海外待的时日多了些,但终究是心怀大晋,要不也不会偷运好些海外良种进来,就他所知,薛彦在海外的妻子幷未生育,要是以简皓诱之,说不定能让薛彦背叛薛家也不定。
「不可!」莫故正色道:「我不想把小皓牵扯进来。」
他顿了顿道:「小皓这些年来没有他这个生父也过的极好,薛彦即然不知,也犯不着再惹烦恼,这事不用再提。」
他好不容易把弟弟拉拔大了,一个、两个都想摘桃子了,没门!
夏德全揣磨圣上心思,也猜出了几分,要是他是圣上,只怕也会郁闷的紧,先是莫江,后是简皓,怪不得圣上不愿意了。
夏德全当下躬身应道:「是!老奴明白。」
这厢莫故暗搓搓的分化薛彦与薛家,另外一方面,也不知是不是父子天性,薛彦与简皓出乎意料之外的投缘,两人的交往越发亲近,还三不五时串起门子了。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一日,简皓突然扭扭捏捏的表示自己想成亲了,想请圣上赐婚。
莫故奇道:「小皓是看上那家闺女?」
他一方面爲了弟弟要成婚而高兴,另一方面又爲了剩下他一只单身汪而感伤,怎么他贵爲帝皇,但这婚事却异常不顺呢?就连选秀都能够挂零,绝对是大晋朝史上独一份了。
莫故绝对不承认自己凭实力注孤生。
简皓腼腆一笑,「就是薛叔叔的侄女。」
『噗』的一声,莫故口中的茶水狠狠的喷到简皓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