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手上的伤虽说已经愈合,但毕竟伤到骨头,一番折腾下来,那只手酸软无力,只好换一只手帮他揉,膝盖上淤青非常严重,可想而知当时有多疼,流云很佩服他的毅力,换做是她,肯定早趴下了。
好不容易完工,龙昊天还在那里发呆,流云收拾好药酒,棉帕,为他盖好棉被,这才出去叫来紫兰绿衣把净房收拾干净,自己也洗漱一番,等回来时,龙昊天还睁着眼怔怔出神。流云推了推他,想让他往里让让,他也没反应,流云暗暗叹了一气,早知道就等他休息够了再来和他说这些,现在害得他想睡也睡不着。
“殿下,先睡吧!你都几天没合眼了,天大的事,睡醒了再说,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流云轻笑着说着放下纱帐,上床倚进他怀里。
龙昊天却推开她,躺下转了个身,背对着流云,嘟哝了一声:“睡吧!”
换做流云僵了一下,想想他也确实累了,又纠结着月华的事,心情不好是一定的,也就不来计较,为他掖了掖被子,取下他头上嵌了翡翠的簪子塞在枕头底下,方躺下闭上眼睛。
第二天醒来,龙昊天破天荒的没走,靠着个引枕,一手枕在脑后在沉思。
“殿下,醒这么早?”流云没有掩饰她的意外。
他主动将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手臂,悠悠道,声音里满是疲惫:“睡不着。”昨夜他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做梦,梦见父皇手里握着一把剑,面目狰狞的指着他,一会儿梦见月华站在梅树下笑盈盈的向他招手,他激动的跑过去,却见月华又哭了,哭着哭着,眼泪就变成了红色。他惊出一身冷汗,醒来时,晨曦已经漫进了纱窗。他就睁着眼,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在想流云昨晚说的话,她的意思他懂,他从来没有往这层去想,但是流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的判断和见解非常准确,常常是一针见血,流云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或者她从谨清那里听到过什么。
流云伸手去抚他微蹙的眉头:“都是我不好,胡说八道,给你添烦闷了。”
他的手紧了紧:“没有,这些话,你不说,没人会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流云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一点的位置:“你知道就好,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为你着想的。”其实说的时候,她也捏了一把汗。
龙昊天低头看她,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其实他也想过,流云和谨清有联系,就算她是奉了谨清之命刻意的来接近他,但是流云会是心甘情愿的吗?谨清手里捏着傅文柏的性命,流云焉敢不从?他应该释然的,应该设身处地的为流云想想,应该努力帮她解除一切障碍,让她能逃离谨清的掌控,这是理智的分析,但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龙昊天托起她的下巴,温柔的迫使她抬头看着他:“云儿,在我面前你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真话,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议着办,我是真心喜欢你。”
流云心里咯■一下,他怎么这么说?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流云避过他的目光,嗔道:“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来着?”
“你确定你没有?”龙昊天勾起一丝浅笑,意味深长。
流云剜了他一眼:“怎么没有?我满口都是假话,你没听出来吗?”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惩罚你。”他抱住她,不让她溜走,人在怀里,心却一下子空了,她越这样越说明心虚有问题,月华就是这样,什么也不告诉他,结果……
流云挣扎着:“别胡闹了,你膝盖上还有伤。”
“膝盖有伤怕什么,又不是这里伤了。”龙昊天下身一顶。
流云伏在他胸口,面色绯红、羞嗔道:“你还有精神闹,今天不用上朝么?”
“大家都知道我在父皇寝宫跪了三天两夜,这会儿我若出现在朝堂上,人家还以为我是不是戴了跪的容易去的,我不歇息个几天,哪能体现我的一番仁孝之心?”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流云笑看他:“你真狡猾。”
“我干脆在府里陪你几日,落得个逍遥自在。”他笑道。
“那西胡的事,你不管了?”流云讶异道。
“不管了,我得理理思路,这三天跪得我,头晕脑胀。”龙昊天挑了挑眉。
流云暗呼糟糕,他要是天天呆在府里,那她还怎么找那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