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议论这事,聊了些家常,用过午饭,龙昊天就回来了,语蓉识趣的告辞,莫冲送她出去。
莫冲一路上不时地看看她,低了头抿嘴傻笑。
语蓉很是纳闷:「你怎么啦?捡到宝了?」
莫冲慌忙摇头,过儿又点头。可不是捡到宝吗?刚才太子殿下居然说,等形势明朗了,给他保个媒,想来傅文栋不会反对这门亲事。傅文栋是谁?那是语蓉的爹,太子要为他和语蓉做媒,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不过,他可不敢在语蓉面前说这个,万一语蓉羞恼起来,他可应付不来。
语蓉看着他反常的表现,想着之前流云说,有个将军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莫冲,就莫名其妙的对莫冲生出恼意来,也不理,迳自走前面去了。
龙昊天睡了个午觉,神清气爽的又出去了,也没跟流云说去哪里。流云也不问,心里巴不得他出去,她还要找密旨呢!
谨清王那边这几天也是忐忑不安,太子跪求事件对他的触动也很大,要说怀疑,母妃早就怀疑了,父皇病后的种种表现,很反常,但是太子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敢胡乱猜疑什么,可现在,太子都按耐不住了,冒险试探了一回,这下,大家更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要我说,咱们也别管圣上是什么心思,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周崇简道。
龙擎天蹙着眉头:「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尚书这回倒是和周崇简意见一致:「不管圣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咱们已经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如果这个时候瞻前顾后,一旦错失良机,后悔晚矣!」
「李阁老,你在王爷面前说了这么多话,只有今天这番话,我爱听,要成霸业,就必须果断决然,况且,咱们计划周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怕什么?」周崇简豪气干云。
龙擎天淡淡的瞅了舅父一眼:「凡事无绝对。」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已经赞同了他们二人的说法,问:「宫里的事办的如何?」
周崇简道:「王爷只管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御林军中几个主要的职位已经开始慢慢的安插咱们的人,用不了多久,整个皇宫就在咱们的掌握之中。」
龙擎天轻轻嗯了一声:「我对西路还是不太放心啊。」他总觉得阮承义这个时候来表示心意有些蹊跷。
李大人拱手道:「关於西路,王爷也不必太过担心,不管他阮承义是真归顺还是假投诚,咱们原定计划不变,还是用西胡牵制阮承义,他若真投诚,对於我们是锦上添花,他是假归顺,我们也不能让他来雪上加霜。」
周崇简笑呵呵道:「李阁老,你今天说的话,中听。」
李大人腹诽着:不是我今天说的话中听,而是您崇国公难得有说的在理的时候。
「好,一切按原计划行事。」龙擎天拍案而定。
一顶普通的青布软轿停在一家毫不起眼的酒楼门口,今天这家酒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冷冷清清,倒不是这酒楼生意清淡,而是已经被一个神秘的客人全包下了。
从软轿里下来一个穿白色锦袍的男子,行动有些冲缓,似乎腿脚不便利,身边一个仆人模样的赶紧去扶他,上了楼,进了最角落的一间雅间。里面已经有一个面目有些狰狞的中年汊子在等候,见到来人,那汉子赶紧下跪行礼。
「不须多礼。」白袍男子淡淡道,在仆人的搀扶下在临窗的位置坐下,那仆人一手按在腰间,双目紧紧盯着中年汉子的一举一动,腰间是一柄软剑,万一中年汉子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那软剑便会如灵蛇出洞,震杀四方。
「莫侍卫不必这么紧张。」那中年汉子微然道,看了一眼在座的太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和一枚印章。
莫冲接过交给太子,龙昊天先看了看印章,这玩意儿,当年还是他送给阮承义的,上等田黄石。龙昊天又打量了中年汉子,方才打开书信。看着看着,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许久,龙昊天才合上书信,对中年汉子道:「没想到,你就是当年的广威将军,还说你已经通敌叛国。」
「殿下,草民当年是被崇国公诬陷的,真正通敌之人,并非是草民,而是崇国公。草民不过是只替罪羔羊,只可怜草民家中一百三十八口全部问斩与菜市,此仇此恨,今生不报誓不为人。」褚靖忠咬牙切齿道:「草民这么多年一直忍辱偷生,收集崇国公通敌卖国的罪证,也多亏了阮将军一力相助,如今,草民手中握有周崇简那厮与西胡私下交易兵器马匹的证据。」说着,褚靖忠又掏出一本账册交给龙昊天。
龙昊天并不急於看,其实他手里也有一些证据,不过,他敢肯定没有褚靖忠收罗的详细。
「阮将军信里说,西胡已和周崇简达成协议,不日将犯我境?这消息可确切?」龙昊天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件事,上回谨清王勾结蒙人不成,这回换西胡了。
褚靖忠正色道:「千真万确,不止是西胡,据阮将军推测,这一次,蒙人也会掺一脚。其它的不言而喻,是要牵制西部和北部的兵力,想来,周氏是要有大动作了。」
龙昊天眉毛凛起,看来,这一次,他们是要来真的了,刚前不久,南边有消息来,靖南王在招兵买马,准备粮草,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