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他简单扼要的说了两个字。
流云望向西北方的夜空,他在皇宫,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不专心退敌,反倒想起她来做什么呢?而且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他若知道谨清王对她做的那些情事,他会是什么反应?隐瞒吗?不,她不想瞒他,带着面具的生活已经让她厌倦不已,身心疲乏,现在,就算她的面目已经丑陋不堪,千疮百孔,她也不想再欺骗他。
“走吧……”流云叹息一声。
子谦在一辆马车旁等了又等,心一直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的难受,四肢冰凉,手里都是汗,希望别出什么意外才好,可惜他不会武功,如果会的话,早在流云被困的第一天,他就和正平一起闯进去了,可是正平说,里面机关重重,不熟悉情况的人进去必死无疑,让他在外面接应,他一个人进去就足够了……结果,他没等到正平带着流云出来,却先来了正平的死讯。他只能带着正平事先交给他的狼牌,去“逐月小楼”找无痕。现在无痕去了那么久,自己派去接应的人也没个消息,难道又失败了吗?错过了今夜,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今夜谨清王率三千死士号称进宫护驾,崇安王的人十万兵分四路将京都围了个水汇不通,太子虽有奇兵,又有青城勇士相助,但是,鹿死谁手,的确难料,真相,只有等到天明才能见分晓吧!所以,必须在今夜救出流云。
终於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子谦猝然抬头,看见贺老六带着众人跑了回来。子谦在人群中寻找流云 的身影,直到最后一个人从黑暗中现身也没有见到流云。子谦的心猛的一沉,疾步迎上:“傅小姐呢?”
贺老六抹了把汗,喘着粗气道:“我们本来已经带小姐出来了,可是半路上碰上了太子的卫队,他们奉太子之命要带小姐回去,小姐把小少爷交给在下,她自己跟着太子的人走了。”
“什么?”子谦惊呼,太子这个时候自己都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管顾流云,莫不是有诈?
“傅小姐,认识那些人?”子谦问道。
贺老六道:“不认识,不过他们给小姐看了一块金牌,小姐就相信了。”
子谦陷入沉思,既然流云能确认是太子的人,那就好,不管怎么样,在太子那里安全是可以的保障的。那就先安顿好融儿再做打算吧!
子谦看趴在贺老六肩上一动不动的融儿,蹙了下眉:“小少爷怎么了?”
“好像是被点了穴,一路上安静的很。”贺老六说道:“沈公子不必担心 ,点穴一般过几个时辰自动会解开的。”
子谦有点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今天没能见到流云,真的很失望啊……无痕回到逐月小楼,脚步就变得踉跄起来,推开房门,趔趄着摸着桌子坐下,拉下蒙在脸上有黑色面巾,摸了摸左边的胸口,摸到一根钢针,该死的,他以为那些混帐东西射的都是长箭,谁知道这其中还混杂着钢针,他一个疏忽……这是他进西府以来第二次疏忽,上王爷,还是四年前了,在刺杀一个武将,为崇安王铲除异己的时候,他一个不慎,腿上中了暗器,要不是鬼影来的及时,说不定他就一命呜呼了,今天,他又疏忽了,可惜鬼影来不了了。
无痕咬牙拨出钢针,迅速点了周边的穴位止血,不过,心脉已经受伤,即使止住了血,也无济於事了。无痕笑了笑,从怀是掏出两块狼牌放在桌上,一块是他的,一块是鬼影的,耳边依稀回响起若干年前,他们两第一次领到这块牌子的时候,主上说……整个西府杀手里,能拥有狼牌的只有你们二人。呵呵,真是无睥光荣啊!鬼影的表情却很严肃,他知道,这块牌子让鬼影想起来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无数的幽魂,幸好,主上要留两个人,如果只能留其一人话,他该怎么办?主上走了,他就笑嘻嘻的说:“你说这两头狼会不会是一只公的一只母的?”
鬼影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如果有母的,也是你那一只,我的,一定是公的。”说着,他把属於他的那块狼牌塞进怀里,转身走人。
他在后面不服的喊:“嗨……凭什么你的就是公的,我的就是母的?”
“鬼影……你小子,本来我想让你一个人在下面好好反省反省,好好想想,你到底欠了我什么,哎!不过,我还是心软了咱们从小就在一走,一起这么多年了,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着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下去找你,咱们再携手并肩,遇神杀社,遇鬼斩鬼,也是逍遥自在……他奶奶的,老子是杀手啊,天下第二的杀手,最后一次任务居然是救人……鬼影,你害了我一世英名。
无痕慢慢的垂下了头,手里紧紧握着两块狼牌,唇边挂着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流云并没有被带回太子府,而是到了一处地下密室。
先前出示金牌的那名侍卫道:‘太子让姑娘暂且在此安顿,现在外面乱的很,太子说,他会尽快来见姑娘的。”
流云点头,表示了解,太子府说不定还没有这里安全,而且太子说的这么肯定,会尽快来见她,他对今日的变动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了吗?他确定他可以应付得过来吗?还是忍不住要担心啊……“太子妃呢?还在太子府吗?”流云想到太子妃现怀有身孕,现在局势这么乱,她的安全可有人照顾?还有素凝,出事后,她去了哪里?正平说过不会伤害她,那就一定不会的,素凝会不会已经回太子府了呢?还有语蓉,她帮她去和太子说明原委,太子一定会把她留下的,所以,太子府一定要安全才行啊……“姑娘不必担心,太子早有安排。”那侍卫回道。
“好了,你下去吧!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流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今夜可真是个惊险不断,累的她都快睁不开眼了。事已至此,她担不担心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还不如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尘埃已经落定。
“属下告退。”那侍卫躬身退了下去。
流云和衣躺下,盖上被子,什么也不去想,不一会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