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香川苍白的脸色,已变得像纸一样可怕,阴沉的目光如一条黏腻的毒蛇,在暗中窥视美人的容光,计划如何把她占为己有。
台上,老伯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场好戏要给大家开场香川,这场好戏恐怕需要你来配合一下,不知你愿不愿意”
他的目光淡淡的,平静又温和,却莫名的让律香川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计划总是隐晦的、不易察觉的,正是因为知晓这个已经年迈的老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律香川的心中飞快的衡量了一下,确认自己从未露出马脚,这才微笑的点头,镇定的道“自然愿意了,不知老伯有何吩咐”
他在笑,笑的彬彬有礼,心中却生出一股扭曲的恨意,觉得自已就像是一棵树上的藤蔓,虽然长得很快,但永远也无法摆脱。
老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孟星魂忽的上前一步,目光如电,直直的看向了律香川,径直道“我要杀你。”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十分冷漠,眸子里看不出一点杀机,可谁都看得出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平淡的做出决定。
这句话一出口,满座哗然
“这、这年轻人也太放肆了一些,这可是老伯的寿宴,律香川可是孙府的管家”
一客人大惊失色,与友人窃窃私语,用一种自以为很小声,但在场的江湖中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猜测道“难道难道这竟是老伯授意的不成听说律香川手上的商路被收回了一半还多,莫非他背叛了老伯么”
律香川自然也听到这句话,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可转念一想,老伯的态度一如既往,孙剑也是一样,似乎并没出什么纰漏。
他看向孟星魂,含笑道“今日是老伯的寿宴,大喜之日不宜动兵戈,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是否也太不把老伯放在眼里了。”
老伯呵呵一笑,道“我不介意,年轻人血气方刚,发泄出来是好事,而且你们同为孙府的人,有竞争关系,偶尔有一点小摩擦也情有可原,既然小孟想打,就打罢。”
他的神色十分温和,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孟星魂说的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交个朋友”一样,令人脊背一凉,心中一咯噔。
孟星魂纵身一跃,落在台上。
他是一个很冷峻、很挺拔的年轻人,动作干脆利落,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手上拿着一把长剑,一把剑锋雪亮、锐利的剑。
律香川知晓今日躲不过去了。
他看了一眼孟星魂,折扇在掌心敲了一下,目光掠过孙剑他正一大杯一大杯的灌酒,这个武痴听见有人要打起来,开心得不得了,一个劲的催促,莽的像一头公牛。
老伯坐在主座上,看似孤身一人,可韩棠一定就藏在他的影子里,如果他发现了小蝶被威胁,一定会怒不可遏的让韩棠去杀了他,可是他没有,这说明事情还没有败露。
一定是这个叫“小孟”的年轻人,他是那个美人的丈夫,知晓自己的妻子被觊觎,所以心生怒火,挑拨离间,要给他一个教训。
律香川的思维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绿眸美人,心中闪过了好几种折磨她的方法,面上却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的道“既然如此,在下就陪兄台过上几招,也算给寿宴助兴了。”
说罢,脚尖在地面一点,身轻如燕的落在了台上,折扇一开,与孟星魂对面而立。
在江湖上,有关律香川的传闻多是以智谋与手段为主,他的脸色苍白,那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苍白,身材瘦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而不是习武之人。
若是因为这个,就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武功、没有力量的人,那就是大大的错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对他外表的轻视之下。
气氛一下子杀机四伏、剑拔弩张起来。
宾客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中揣揣不安,面面相觑,暗道“莫非律香川已经生出了野心,老伯打算培养新的继承人,而趁着寿宴,开始孙府新旧势力的交锋不成”
老伯端起一杯茶,笑着喝了一口,姿态看起来仍十分悠闲,却没有任何人敢真的认为他是一头年迈的狮子,纷纷在心中惊骇。
这也正是老伯的目的。
一手养大的律香川也生出野心,那么其他人呢除了血脉相连的孙剑与小蝶,他不再信任任何人,这正是一个敲打的好时机。
要让这些以为他老迈、就生出不轨之心的人知道,背叛他的下场有多么可怕,而他对一切明察秋毫,再一次树立孙府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