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正疑惑呢, 却见偏门又开,一个婆子将手中两岁左右的孩子一放,一句话不多说, 又关上了门。
罗母看到许久不见的乖孙, 什么也顾不得,立刻扑上前就抱。
孩子许久不见她, 有些生疏, 见她扑过来便想要闪躲。罗母并不生气, 柔声安慰着。
纪淑荷看着大门,有些恍惚。罗子沣上前想要问询,伸手握住她的手,正想开口呢, 就看到了脚边和全氏一起丢出来的满是自己的纸。落款处还有鲜红的指印画押。
罗子沣是读书人,但凡看到有字的东西就开始下意识辨认,看了一行后, 顿时面色大变。丢开手中冰冷纤细的手, 弯腰去捡地上的纸。
见状, 纪淑荷心里一慌,伸手去夺。
罗子沣捡起后退一步, 撑开就看。他如今已经是秀才,又参加了两次乡试。乡试每年录取的人数不同,每次都是从上往下取。他这两次都只差那么一点, 自认学识渊博,这纸上的字他每个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什么叫全氏暗中与人苟且二十年,自愿带着和人苟且生出的孽障离开什么叫为了与奸夫相守,下毒害命
后者他知道, 可是前者,他一点点风声都没听见。但看着地上半身鲜血的岳母,由不得他不信。捏着纸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谁是那个孽障
纪淑荷没抢到那张纸,便一直没吭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罗母哄着孙子,疑惑地看一眼亲家母,余光看到儿子神情不对,忍不住问“子沣,这是怎么了,你发什么呆许久不见孩子,你怎么都不看一眼孩子刚才跟我说想爹了呢”
罗子沣面前难看,看看母亲,又看看纪淑荷,心里烦乱。
纪淑荷很是心虚,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干脆弯腰去扶地上的全氏。她们母女二人被赶出来,是被收缴了所有私房的,包括伺候的人。
所以,她没伸手去扶,全氏就一直趴在地上。
这一伸手扶,纪淑荷才发现,在婆子手中轻飘飘的母亲,她竟然扶不起来。
罗母方才先是看到母女二人被丢出来,后来又看到孙子。心里疑惑之下,也没多想。这会儿察觉到气氛不对,再看母女二人,发觉向来被人簇拥着的母女,这会儿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好像不对。
“淑荷,你那几个丫头呢”
纪淑荷抿了抿唇“她们不伺候我了”
罗母讶然“丫头是签了卖身契的,怎么敢不伺候主子”
可那卖身契是签给纪府的
纪淑荷不吭声,成亲三年,她知道自己这个婆婆是个势利的。如果得知她一无所有,很可能不会再让她回罗家。
可这事,不是她想瞒就瞒得住的。
罗子沣想要开口,纪淑荷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神哀求。
那边纪母一颗心直往下沉,直接问“你娘怎么伤成这样伤成这样为何不请大夫为何你们母女会被婆子撵出来”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刚才母女二人就是被婆子撵出来的。
纪淑荷低下了头“娘,我”
罗子沣一脸麻木“娘,别问了。岳母她暗中和人来往,现在被发现了。岳父一生气,直接把她们赶出来了。”
罗母以为自己听错,瞪大了眼,脱口而出问“什么叫暗中和人来往”儿子说得隐晦,但让一个男人生气到把女人赶出来的暗中来往,肯定不只是来往那么简单。
罗母满心不解“她堂堂纪府夫人,身份尊贵,亲家待她一心一意,亲家自己会做生意,长得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何还要和人暗中来往”
纪淑荷也想问母亲这话。
此时的全氏已经昏迷不醒,没人能回答。
罗母话问完,看到心虚的儿媳,电光火石先想到什么“你娘偷人,你爹为何连你也赶出来了若是我没记错,他可只有你一个女儿”
纪淑荷又羞又恼。罗子沣已经道“岳母和那人来往了二十年,淑荷她”父不详。
话未说完,但罗母活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