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艾。
孙生礼乍然认清自己的心意, 正是羞涩的时候。听到母亲点明,耳朵根都红了“娘,我知道。”
闻言, 乔氏面上缓和了些,看着那边低声窃窃私语的母女俩, 道“人家眼光高着, 可不一定愿意做妾。”
孙生礼也看了过去“娘放心,婚事上我肯定听您的话。”
有这句话在,乔氏高兴了。又警告儿子“那个简双淑就是个榆木脑袋,顺口一句话就能和我们家拉近关系她都不干, 就算她从御史府那得到了好处,也不会分给她娘和简双贤,我们想要占便宜, 更加不可能。所以, 你不用讨好简双贤, 不得罪就行了。”
孙生礼也认为简双淑太蠢。
顺手就能给人卖好的事,还不愿意做,不是蠢是什么
孙家的马车靠近城门停着, 那些灾民中也有起了心思的,可碍于门口看守的官兵不敢上前。一整个晚上, 乔氏都不敢睡熟,熬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太阳落下,孙府的人终于到了。
孙家一行人进城时, 苏允嫣正陪着老太太用晚膳。
昨天老太太想着重介绍一下救命恩人,所以才在全家一起用晚饭时介绍她。但昨晚上那顿饭吃得实在不甚愉快。所以,老太太今日撇下儿孙, 特意和苏允嫣一起吃。
苏允嫣自觉是客,她这个客人上门弄得人家主人家都不安生。老太太确实可爱,她也想陪,但若是弄得人家婆媳离心,一家子鸡飞狗跳可不是她本意。
所以,她打算再住两天就离开。
老太太兴许看出了她的去意,因为今日下人想要帮她裁衣时,本来吩咐的六套被她缩减到一套,早上丫鬟需要帮她上妆,那些脂粉盒子也只打开了一盒口脂,其余全部没动。
这些事情,别人或许不在意。老太太听到下人禀告,心里着实担忧“别管他们说什么,你安心住下,这个家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撵你走。”
苏允嫣失笑“但是我早晚都要离开的。”
听她确实想离开,老太太心里把儿媳骂了个百八十遍,劝道“你一个姑娘家,能去哪儿你娘和你那个姐姐根本就靠不住,她们如今巴着孙家,你离开御史府,难道也去孙家住么既然都是借住,为何不继续留在这儿至少,我不会对你不利。”
“你爹不在了,娘又靠不住。还不如安心住下,等过段时间,我帮你找门亲事。至少吃穿不愁,嫁过去之后,也算有个家了。看在御史府的份上,无论谁娶了你,我都保他不敢欺负你”
当真是打算护着简双淑一辈子了。
苏允嫣心下惋惜,如果上辈子简双贤对妹妹多少有些亲情,或者孙家对简双淑有那么几分感激,顺便把简双淑带到京城只需要带到城门口,苏允嫣大抵也不用来了。
老太太好话说尽,苏允嫣确实打算离开,但也没必要跟老太太争执,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今日新做的衣衫来。
深夜,御史府主院中,睡在外侧的刘夫人满面痛苦,额头上满是冷汗,突然她大叫一声“不”
这一声吼,吼醒了边上的刘大人。刘夫人自己也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她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脱水后的鱼。
刘大人坐起“做噩梦了”
刘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男人,面色复杂,抹了一把额头上冷汗“你喝水吗”
“不喝”眼见妻子无事,刘大人重新躺了回去,没多久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刘夫人起身喝了水,躺回床上后,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翌日早上,苏允嫣刚起身,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刘夫人就带了丫鬟到了。
她站在苏允嫣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思已经飘远。
苏允嫣从镜子里看着神思不属的刘夫人,好奇问“夫人有事”
刘夫人回神,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好奇问“之前只是听母亲说起你在费城乐于助人的事,我还不知道你们在那儿过的日子呢,听说外面世道很乱,路旁天天都有人饿死,你能给我说说吗”
若是没记错,刘夫人对她可没什么好脸。
怎么突然就好奇这些了
苏允嫣捡了一些说了,从简家一开始从村里逃荒说起,到了费城后的一切,其中有一些着重提了,譬如简双淑一个人扛货养活十几个人的事。
上辈子,简双淑费力不讨好。
明明辛苦干活的是她,到最后善良的人成了简双贤,而她则是刻薄不孝,外面的那些传言中,她好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刘夫人并没有不耐烦,沉默听完,疑惑问“你是说,是你跟一个姓周的女子一起结伴先到的京城,后来又回去接损孙家人,然后打算一起进城”
她眉心皱得紧紧,很有些不解“你天天干活养活山洞里的人,后来为何突然就不愿意了呢你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胆子敢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