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臣带了啤酒饮料、薯片虾条、香肠烤鸭不少零食回来。
往常都不会送到地下室,一来怕弄油了设备,二来,劲臣很少会去乐队工作的地方打扰。
破天慌地下来了,隔音门敲响时,白翼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香味,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天使啊
“这么早就回来啦”白翼接到好吃的,兄弟们正好都饿了,扔下乐器过来分食。
“容修还没回来,你在这跟我们玩吧。”沈起幻拿到了一只鸭腿。
“是啊,顾大哥,我们演唱会的新作品,好些你还没听过。”聂冰灰说。
劲臣笑着看大家吃东西,就说要上楼冲凉,他要准备一下,晚上给大家煮好吃的。
白翼还听说,大臣臣一会要给他包虾饺
这个高待遇也太幸福了吧
也不怪二哥没有意识到更多。
毕竟过去二十年,他面对的都是魔王霸气四射的“高压政策”,还从没有对付过顾影帝的“怀柔手段”。
而沉溺在美食和幸福中的男人们,也没有注意到,劲臣在旁边的地下小仓库转了一圈,从工具柜里找到了一个卷尺出来。
劲臣离开地下室之后,兄弟们吃饱喝足,比饿肚子时排练得更卖力了。
劲臣拿着卷尺上了楼。
洗澡外加清洁工作,半小时从浴室出来后,整个人被热气熏得粉扑扑,桃花眼儿迷蒙蒙。
也顾不上休息,就拿着卷尺去了书房。
数据一定要精准到毫米才行。
所以,容修回家时,看到地上的皮鞋,就没去地下室,径直上到三楼。
劲臣不在卧室里,露台也没有。
见书房半敞着,容修推门进去,然后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致
劲臣匍匐在地,按着拉出的卷尺,似在测量地面,那是去年堆放杂志床的地方。
月白色真丝睡衣敞开着,衣角撩到腰上,露出的背脊柔软下陷一个流畅弧度。
听见身后动静,就那么微侧过脸,用上挑的眼角看过来。
趴在地上的姿势,嘴上还咬着一支铅笔,像极了一只叼着猎物、目色撩人的白豹子。
容修以为劲臣会晚回来一会,劲臣好像也这么以为,明明在家里,却莫名有种不期而遇的新奇感。
尤其是正在地上打滚的时候。
他心里还在想什么形状的水床更适合两人喜欢的姿势,没刻意控制那羞臊的表情,就被喜欢的人撞个正着。
劲臣趴伏着,扭过头,掀到腰上的衣角抖擞着,浑身透着热水熏出的粉,对上容修目光的一瞬间,脸就腾地泛了红。
容修穿着外出的一身正装,高定的衬衫西裤,绅士先生时尚英俊。
这一对比,一个缭乱,一个正式,劲臣的小脸儿更红。
一时间没回过神,劲臣张了张嘴,似想问候,铅笔“啪嗒”掉在地上,腮边还不知在哪儿蹭了灰,像小白猫儿的胡须。
容修注视着他,嗓音平静,“我不是说过,书房有潮气,凉了腿,会风湿。”
眼底却隐有一簇火焰,悉数泼进烈酒里。
容修说着,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按住他手中拉开的卷尺,怕他割伤手指般,拿过去收了起来
金属尺自动回缩,末了“唰”地一声,劲臣一激灵回过神,容修手臂已揽住了他的腰。
容修没再说话,稍一使力,劲臣就觉脚离了地。
以为容修是要扶他站起,却不成想,刚直起身,旋即眼前天颠地覆,又被那人直接打横抱起。
劲臣轻叫一声,扑撞在他胸膛,瞬间软了腰,这才喃问了声“先生回来了。”
容修抱着他出了书房,进了主卧,来到沙发边,没放下怀里人,转身坐下来。
顾劲臣坐他腿上,仰着头。这是一个不太温柔的吻,像是给他的惩罚。容修掌心烫人,紧贴在他发凉的背脊,渐渐往上,而后轻捏住他后颈。
沉默而又默契,给予和接受。主卧内唯有津水声,劲臣软着身子,挂在容修怀里不挣扎。
心跳如此剧烈,每每贴近,碰撞,就似烈酒浇在烈火上。
“不听话,刚才在做什么”
良久,容修松了松手臂,大掌焐热了他发凉的背,从真丝睡衣里挪出来,拇指擦去他腮边一抹灰,揉揉他头发。
劲臣软和地趴在他胸膛,“量个尺寸,说好的要装修书房,您答应可以由我动手设计、diy家具,您以前亲口答应的。”
容修怔了下,凤眸弯起愉悦的弧度,轻笑应他“对,答应了,随你怎么做,”他顿了顿,笑道,“我们一起。”
自己做的肯定不比大牌家私舒适,容修对“家”的要求很高,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不是随口哄人的。
劲臣真的开心,喜悦顺着四肢百骸涌上心尖,他跨坐着,与他面对面,两人深深对视着。
容修扶着他那一把掐的窄腰。而劲臣紧抓他肩头,刚在浴室准备许久,里外经不住撩拨,腰腿酸软直不起身。
于是劲臣放松了姿势,趴伏在他怀里,侧脸贴他耳底,交颈私语般与容修说话。
“回家见到首长还好么”劲臣问。
“还好。”容修简单带过。他当然不会说,你尊敬的老首长,把你当成了精致小闺女。
劲臣话题转得快,“今天在地基,张教练和我聊起你。”
容修也没多想,就问“说我什么”
“聊到你之前拍的猫吉祥,他说,你演得很棒。”劲臣说,“看不出一点儿业余。”
容修扬了扬下巴,“当然,我不是和你学习了么,影帝言传身教,哪有业余的道理干一行像一行,也算是我的副业。”
劲臣唇角勾起,在他耳边吐息“专业得很。”
容修“”
“很棒。”
“嗯。”
轻飘飘的一声。
给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劲臣不再夸,话风又是一转。
劲臣坐了坐直,“这两天,李导大概会联系,我可能要约见一下李飞昂。”
这在容修的预料之中,不等容修说话,劲臣又道“会避开司彬,要约在基地外头,找个僻静处。”
“哦。”
“不介意”劲臣深深凝视他,“直觉来看,李飞昂是弯的,还是上面的,不会有麻烦”
容修的掌心扣着他背后,唇角居然挂着笑,“什么麻烦上面的,反而安全,不敢对你有歪心思,清静得很。”
劲臣“”
劲臣眉心微动,诧异且好奇“为什么”
容修沉默片刻,似经过了深思熟虑,“谁能hod住你上面的,心里有数。”
两人贴着面,唇在纠缠间喃语,劲臣细琢磨了下,不禁笑道“您在自夸”
容修嗓音深沉“你觉得呢”
“我哪儿知道”
“你不知道嗯不知道”
“”
大手紧揉他背脊,像要将人揉进骨髓,那种热烈而又矜持的暗示,叫人急迫又发疯。
劲臣真真儿受不住了,抓着容修撑坐起来,迷蒙着桃花眼儿,他想说,夜里早点儿上楼来,却没说出口。
话到嘴边,劲臣扭开了脸儿,转而变成了别的“我得下楼去煮饭了,我答应小白的,准备一些他爱吃的,医院伙食不好。晚上我俩一起跟他说”
有什么好说的,还讨价还价
直接架起来送走。
不过,容修没反驳他,好像更关注别的
容修掐着他腰,眯了眯眼,端详了他一会,刚才进书房就注意到了,容修在他耳底轻声问,“刚才在浴室很久”
劲臣“”
热气冲进耳廓,像低音提琴勾在耳边,臊得他脸热心跳。
他知道容修问的是什么。
劲臣眼睛发红,热度从脊梁往下窜,坦白应他“嗯。”
“先把老白送回医院,”容修语气多了几分正式,“晚上等我,十二点之前。”
劲臣屏住呼吸,“嗯”
约了
容修主动开口和他约时间
以前顶多是暗示,现在这么直白了
极具仪式感的约定,劲臣慌乱中计算了下,大概是演唱会前最后一次。
容修侧过脸,唇在他耳朵上厮磨“训练累么”
劲臣摇头,“不。”
容修“想在书房”
“不是,我刚才就是量一下,长宽高。”
“更喜欢卧室还是琴房”容修又问。
“都行”
“真的想了想要”
“”
手掐住那两丘肉,容修叼住他耳垂,低音炮撩人,“哪儿想了这里,还是心里”
劲臣“”
“嗯”
“您别问了”
这可真是羞煞了人。
劲臣蜷着身子,声儿都是抖的,脸直往他颈窝钻,还是乖乖应了,“都有。”
这就被取悦了。
容修眉眼带笑,深深凝视着他。
不光是身体。他能感觉得到。
就像当初的“宠物抚摸缺乏症”,其实心理需求的因素更大,只有深爱才有。
大概就是从大马那次乌龙,容修开始更重视并珍惜爱人花的心思和时间。
学会了满足对方的需求和期待。
学着抚慰对方的心灵,尽量给出更加清晰的回应,不让他白白折腾一场。
也学着满足自己。
想得到。
想要的更多。
于是名为“克制”的锁链松动,当啷落地,震得一颗心柔软地颤,情意汹涌而出。
也掀开了那块遮眼的红布,看到他就在眼前,想看到,想看到更多。
但也意味着,将会看到其他更糟心的
就像容修之前想到的那句
天堂不远,前提是忍住折磨,先经过地狱。
面对家里的二崽子,魔王捏碎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