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见得柳辰钧面上露出喜色,司水星君瞥见那白璧仙子便是得知了这般的内幕,却还是一副宁静的表情,便微微颔首,对柳辰钧说道,“元方的心思,我还能猜得出来。既然对我司水星宫怀有亲近之意,本星君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从此以后,你可来我司水星宫任职,便也无需担忧元方迁怒於你了。”见柳辰钧怔怔地看了过来,只淡淡道,“这一次,是中霄的不对,那些聘礼,便做补偿,你可愿意?”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白璧仙子的身上。
不管真相如何,然而这婚事黄了,中霄仙君位高权重不疼不痒,只怕白璧却要成为南方诸国的笑柄。然而便是这般,闻得那聘礼不必交还,自己侄儿重塑仙身需要的那几样仙宝不必退回,白璧的面上,便现出了真实的喜悦,竟是没有半分怨恨地俯身谢道,“多谢星君。”
却不知她这般平静安宁,却叫一旁的墨元心疼万分。
他是脑子慢些,不过却也知晓这对一名女仙的打击有多大,见了此时远处果然有仙人用讥讽的眼看了过来,便忍不住唤了一声,“阿秀。”
墨沉舟真是觉得够了啊。
其实这位白璧仙子这般温柔的女仙,她确实是心生好感,然而却也知道这位性情与自己颇不对路。这般忍辱负重,确实是为了家族,不过却也忒磨叽了一些。再有如中霄这般的王八蛋,若是此时,她便绝对不会甘心退亲,真以为高位仙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还不若继续亲事,到时候家族有了靠山不说,回过身来,再收拾这小王八蛋,不叫他恨不能去投胎,那就不是仙界的女仙!
这般看似皆大欢喜,可是却也不过是便宜了那中霄仙君罢了。聘礼,那么点儿聘礼算个屁!
若不是还有个傻乎乎的墨元,看这位仙子有什么脸回到家族去。
墨沉舟正在思虑飘散间,便见得司水星君的面上,突然就是一变,目中带着几分闪烁地向着头顶上看去。然而墨沉舟却并未发现什么,便疑问地向他看去。这位星君垂目,竟是神光闪烁不定,之后微皱眉头道,“好了,都是家事,且回星宫再说。”
那一旁的长天仙君,已然带着胜利的表情夹着火凤得意洋洋而归,手上还持着一株仿佛灵玉雕琢,青光流转的美丽莲花,见到了司水星君,笑嘻嘻地将火凤往着身后弟子的怀中一塞,便说道,“看看,如何?”他笑了两声,声音响亮地说道,“虽然只得了一株,不过这青莲若是炼化,八成会叫我这弟子进阶到太乙之境吧?”
宋风本是愁眉苦脸地忍着火凤暴躁的叼功默念清心咒,心说小东西你若不是墨沉舟那坏蛋的灵兽,爷爷现在就送你去轮回。正念叨着,竟闻到师尊这般说,竟是不敢置信地抬头,感动地唤了一声,“师尊!”一时间,自幼年这虽然粗豪,然而却用心照顾他的老者,就在他心中更加高大起来。
“我可不是元方那王八蛋,收了那么多小崽子。”长天仙君不在意地一挥手道,“老子就你这么一个徒儿,莫非还眼看着你死在不知道的地方?你可真是够没有用的!”说到这里,他就顾不得别的,恨恨地一巴掌拍到了宋风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笨蛋,堂堂玄仙,连个天仙都抗不住,还是个女仙!这也不说了,你竟然还敢血誓!你说说,我长天一世英明,竟然全毁在你的手里了,这要怎么算?”然而这般说着,却还是将那青莲往宋风的手上塞去。
想到在第八天重遇,这家伙确实手上多了一些保命之物,墨沉舟便心知这老者是真将宋风放在心上了,羡慕了一下,也不理那扎着手围着白璧仙子团团转,面上却不知所措的傻瓜伯父,只疑惑问道,“星君发现了什么?”
却见司水星君与长天仙君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有一种厌恶,然而许久,长天便大咧咧地说道,“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不愿被人参观罢了。”说罢,他便又抓住了宋风,对众人道,“好久没和这小子聚聚了,我先带他走,没有关系吧?”
又哼了一声道,“司水国那几个小王八羔子,敢来我中庭欺辱我的弟子!”他不快地对司水星君说道,“虽然不能问罪司水国,不过,我去找那司礼的麻烦,你可不要插手。”这司水星君看着与他关系不错,然而他也不是第一天混仙界了,自然是知道这人的为人其实极为冷漠,若是与自己无关,在他面前打出狗脑子来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然而一旦他觉得与自己有碍,这个……插手倒还两说,将他与司礼统统给灭了也不是不可能。
司水星君的目中,又是一道流光而过,却也并不应承,只淡淡地看着他。后者在这一位的目光中心中一寒,便轻声道,“你可别横生枝节。”他低头,见宋风好奇地看了过来,便含糊地说道,“三十天是个什么情况,你深知的。仙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也心里有数。大天帝已然对你不满,你,你可别再……”
“司水星宫如何行事,与大天帝何干?”司水星君竟是面上一片冷漠地说道,“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不过,若是以为简简单单便能够压服於我,大天帝便错了主意。若不是当年,当年……”他缓缓地念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许久方才回神道,“只要司水星宫不曾自三十三天坠落,我便永远都不会……”
说到此,他的目光,却是笔直地向着墨沉舟的方向看去,面上生出一丝苦笑,不知在对何人倾诉般说道,“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