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的马未近,便发现不是她,刚才是他失了心,下意识就想到了她,其实可以是很多人。
但如今的人相比任何人,也让他隐隐战栗,她有什么话说?自己不来换个人挽留,既给她留足了面子,又能轻而易举的令他回头,毕竟她的江山还有一半捏在靠着身份让她忌惮的他的手里。
明西洛甚至想,如果她开口,或者说现在就在想,一会让延古先走,赶上梁都驻守的军队先行,他可以晚一天追上,并不影响行程。
“老奴见过明大人。”
明西洛下马,脑海里无比清醒的讽刺自己,不过她身边一个奴婢,也值得你下马!“秦姑姑客气。”明西洛余光下意识的看了周围一眼,并没有看到她。
这样没什么不少,至少面对这些人,他能应对自如。
秦姑姑愧疚到看着明大人,是站在明大人立场上的慈爱老人:“小姐知道大人要走,不忍来看,特意让老奴来送一送……”
明西洛几乎下意识的想,他该不该信她。
秦姑姑并不介怀明大人不出声,大梁未来的帝王,与他们姑爷不一样的国主,自然不会将她的话她的人放在眼里:“大人,都是我们小姐不好,小姐她……也是羞於见您……”
“秦姑姑别这么说,七小姐没有错,是在下的问题,她……没事吧……”明西洛想,至少她走的气恼不已,说明她不是没有在意。
秦姑姑神色有些无奈:“奴婢伺候小姐这么久,还没见面小姐哭得这么伤心过,回回去后摔了不少东西,哭了一场,现在好多了,小姐的脾气,大人是知道的,奴婢也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哎,这些年委屈大人了。”
“其实……七小姐没什么心思,也不是有意没见大人……更不是不在乎大人。”秦姑姑叹口气:“说什么都晚了,其实奴婢多多少少知道,小姐性子不好,人品也……七小姐小的时候没人管,还总觉得五夫人对她有恶意,老夫人要关着她,她很小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坐在孤零零的院子里,对着我们三个老仆人,就养成了做事就没有分寸,口是心非,人也贪心的问题,还喜欢什么都想要,尤其喜欢花花绿绿、吵吵闹闹的事,容不得安静和身边没人。也怕对谁好,更怕谁对她不不好,所以这几年得罪了不少人,大人能与小姐在一起这么多年,说实话,已经出乎老奴的预料,这些年来,如果七小姐有什么得罪了大人的地方,希望大人别往心里去。”秦姑姑说的真心实意。
明西洛没动,如果葳蕤院也算陋宅,三个人也算少,不缺吃穿,父亲宠爱,用度不限也算三可怜,那项七小姐当真可怜:“……”
“……是奴婢要求的过分了。”
可能对高门大户来说,那就是可怜:“是我的问题。”高估了他自己。
“大人自谦了。”秦姑姑从焦耳手里拿过一个檀木匣子:“小姐知道奴婢要来,硬塞给奴婢的,虽然小姐没说,小姐还是担心大人的,只是拉不下来颜面说软话,大人,奴婢说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大人别放在心上,大人做的对,长痛不如短痛。“
秦姑姑说着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无奈是主子依旧宠爱的道:“小姐生两天气,或许就过去了,当不得大人在意,只是出门儿在外,就当小姐的一点善意。”
秦姑姑说完将匣子往大人面前推推。
明西洛不至於听不出老人家的真心实意,只是多余!他和心慈的事还能轮到一个老仆妇‘可怜’他,跟他说他的路该怎么走。
但,东西是她给的……明西洛接过来,心里压着最后一缕期许,如果前面不是他想听的,里面呢?
明西洛修长的手指放在匣子上,在夜色下打开,里面是一遝一遝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