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污言秽语,但也许幻觉中的他,看到的是云彩的鬼魂呢?
我看了看张海杏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发现身上确实没有一点伤口。刚才确实是幻觉,心中感慨,忽然对於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有了迷茫的感觉。
庄周梦蝶,不知道自己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很多事情,是不是真的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
张海杏看出我的疑虑,就道:「你不用焦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只要想想,在你刚刚经历的这个过程当中,事情是不是可以合理发生,你就会明白到底是在幻觉中还是在现实中。」
我想了想之前寺庙里充满了虫子,再看看现在寺庙的四周,想了想,确定这事绝对不可能发生。所有的幻觉都是突如其来的,如果不是那么真实,我一定会发现自己就在幻觉中。
最可怕的是,连疼痛都是真实的。
然后张海杏又说:「你再想想,你所经历的这些恐怖的东西是不是你心里恐惧的?」
我沉默不语,摸了摸身上,张隆半递过来一支菸,我点上就道:「大家都是一知半解,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张海杏兴致很高,由此我意识到她的年纪应该不是很大,这种活力和阿宁那种稳定的泼辣还是有区别的。但她被我呛了一句就有点不高兴了,瞪了我一眼转头就走,临走丢下一句:「那你等着,我哥比我的话更多,让他来伺候你,你们自己看自己去。」
然而,张海客并没有出现。胖子醒过来之后,我和他七说八说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胖子花了很久才相信。我们的身体十分虚弱,并不是累,而是一种脱力的感觉。到了晚上,张海客没来,张海杏又来了,这一次,她带着一些东西来给我们看。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我们之后的计划。」她拿出一张手绘地图摊开,「过几天,你们和我还有一个德国人将开始真正的雪山之旅,我们要找到我们族长以前待过的地方,了解那里发生的一切。拿出他在那边留给我们的东西。」
我看了看张海杏,问道:「德国人,德国人也需要去吗?」
「是的。」张海杏说道,「我们和德国人达成了共识,具体的情况我哥哥比较清楚。我现在需要你们对整条路线有基本的了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特级登山教练。
这次你们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听我的,因为这里是雪山的无人地带,和你们以前去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我们没有任何救援,没有任何出错的机会,出一点错就得死,所以我张海杏说的话,你们必须一个字不漏地听进去。」
我对张海杏摆了摆手,我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布的人了,我对她道:「我们都是可以合作的平等的一方,所以这件事情没有谁说了算的道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们需要了解正规的所有事情的经过,我们才会考虑是不是跟你们一块去。
不管我们以前说了什么,现在条件已经改变,所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目前我都不会听,我现在只想听我们想知道的内容,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德国人是怎么谈的?那群德国人是谁?如果你没法说,让你哥马上过来。」
张海杏看了看门口,张海客就走了进来,张海杏就道:「这家伙没有想像的那么听话呀。」
张海客摆摆手,对我道:「德国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他们是一个不存在的组织,他们到这里的目的跟我们不同,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我们刚刚和德国人达成和解,目的就是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你们一定要为难我们要知道一切的话,之后的后果你们可能无法承担,也许你们不得不跟着我们这个家庭漂泊一辈子。」
我冷静地问他道:「你这属於威胁吗?」
张海客说道:「有时候阐述事实和威胁很像。但你知道,我模仿你、研究你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的所有转变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在这种情况下,不太会被人忽悠,请你明白,你以往的所有痛苦都是你刨根问底得来的,那些问题和你本身毫无关系。
如今,你已经陷在一个和你有关的大谜题里,除非你不信,否则你应该继续追寻下去,而不是去获取到更多奇怪、骇人的信息。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些信息和你想证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这时候你最明智的方式是,把德国人和我们当成是一组人。」
我对张海客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去?如果你这不是威胁的话,我应该有选择的自由。」
「你知道我可以非常方便地挟持你过去,但之后的很多事我们需要互相协作,不友好的关系会在很多时候造成灾难,所以我会使出一切力量说服你去,甚至包括告诉你很多秘密,你来问,只要是我能够回答,我一定如实回答。」
我看向胖子,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正直勾勾地看着张海杏手里的六角铃铛,张海杏又在他耳边摇了摇,他才慢慢缓了过来。我想了想,道:「我总觉得我问的问题都属於你不可以回答的范畴。」
张海客摇头:「你错了,我和你以前接触的那些人不一样,很多事情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比如说,你的朋友闷油瓶——我们的族长,他的事情,我可以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对我们来说,他的身世不是秘密。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