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祤宁收回视线,挪到沙发旁正想坐下休息,忽地看到中间的靠垫下面,露出一抹奇怪的黑色。
裴祤宁下意识弯腰,发现是本黑色封皮的记事本。
她把记事本拿到手里前后看了看,除了有些陈旧外,没看出什么端倪。
裴祤宁知道周时聿工作一直都很细心,以为这应该也是他记录的近期工作计划,正要随手放到茶几上,周时聿忽然从阳台上走进来。
他刚刚在给熟悉的医生打电话,约了上门给裴祤宁检查脚,可进来就看到裴祤宁握着他的记事本。
周时聿神情明显一变。
裴祤宁没看到周时聿的异样,她的情绪还停留在自己大驾光临拜访周时聿家厕所这件事的尴尬上,生怕周时聿突然开口问她上得舒不舒服之类的问题。
於是她下意识就拿手里的记事本抢先转移起了话题,“这是最近的工作安排吗,我能不能看看。”
周时聿尽量平静地走向裴祤宁,走到她面前,微顿:“不能。”
“……?”裴祤宁就是随便一问,没想到竟然还问了个不能出来,她皱了皱眉,反而因此好奇道,“为什么?”
周时聿没回她的问题,只伸手:“先给我再告诉你。”
裴祤宁被他的话怔住,隐隐觉得有古怪。
顿了顿,想起老王子说的秘密,再看周时聿此刻的反常,裴祤宁倏地灵光一闪——
她难道无意中拿捏住了周时聿的秘密?
是啊,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秘密一定藏在家里。
找了那么久的秘密极有可能就在手里,裴祤宁虽然好奇极了,但还不至於去公然偷窥别人的隐私。
她握紧记事本,“我给你了,你不告诉我怎么办。”
这是周时聿的失误。
昨天回来他情绪有些低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好几次想把记事本扔了,最后还是没扔,就这样反反覆复,最后眼不见心不烦地塞到了沙发垫后面。
他怎么能预测到裴祤宁今天会崴脚,会半路想上厕所,会来自己家。
周时聿还没有弄清楚程致的事,不想在这样的时机下让裴祤宁看到记事本上的内容。
更不想让任何尴尬的场面发生在彼此之间。
周时聿只能耐心道:“你先给我。”
裴祤宁眨了眨眼,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
见裴祤宁不动,周时聿顾不得解释那么多,伸手想把记事本拿回来。裴祤宁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受伤的脚踝却因此撞上了茶几。
剧痛袭来,裴祤宁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也因为强烈的痛感失去重心朝后倒,她本能地想要寻找支撑,却只胡乱抓住了周时聿的衬衣。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周时聿也伸手想要拉回她。
天旋地转的半秒后。
记事本啪嗒掉落地面,沙发上也失控地陷落两个身影。
裴祤宁感觉到一股重量混乱中压到了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叫出任何声音,微张的唇随即又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封住。
“唔——”